顏協接到消息趕去秦榔兒那里的時候,后者正在院中吵著要去代州尋人。
顏協冷著臉,剛想質問是誰泄露的消息,轉頭就看見李凱也在,正垂頭喪氣立在一旁,心里很快猜出來幾分緣由。
既然事情涉及到魏王,那也就意味著沒法追根溯源找罪魁禍首了。縱使顏協再焦頭爛額,也不得不認下了這個麻煩。
他恭恭敬敬給李凱行禮過后,便指揮著下人們趕緊將秦榔兒送回屋中,不要繼續留在院中拉扯不清。
顏協心中煩躁不已,秦榔兒在他眼中自始至終就是一個天大的麻煩,只會惹是生非,半分忙也幫不上。
現在既已被他知道此事,只怕若不將真相說出,今日之事是無法收場了。
秦榔兒身體尚虛,加上適才又劇烈鬧了半晌,此時早已沒了力氣,根本架不住幾個下人合伙的拖拽,很快就被送了回去。
李凱雖然看著于心不忍,但總算是松了口氣,他知道自己做了錯事,也不好意思繼續逗留下去,干脆趁著此刻沒人注意到自己,偷偷溜回了皇宮去。
如今這方小院里只剩下了東宮中的人,忙成一團。
秦榔兒被幾人合力按在椅子上坐下,仍是倔強的抬起頭直視顏協,怒道,“我非東宮中人,你有何理由攔我?”
秦榔兒明顯處于氣頭之上,但是若有人看得仔細,就會發現他的眼底其實沒有一絲怒氣,甚至可以說無波無瀾。
顏協并沒有察覺有異,不耐煩道,“雖然你不歸我管,但畢竟也是郡主親封的侍衛,她既讓你留在東宮,你又怎能不聽命令?”
秦榔兒攥緊拳,“郡主現在失蹤了,生死未卜,我如何能繼續心安理得留在這里?!”
他掙扎著想起身,又被人一把按回到了座位上坐好,只好盯著顏協道,“你總不能關我一輩子!”
言下之意就是在挑釁,暗指自己總能找辦法離開,即便不是今天也會是明天。
顏協一陣頭疼,“你也知道郡主失蹤之事非同小可,就一定要趕在這種時候鬧嗎?”
“那你讓我走。”秦榔兒堅定看著他。
“不行!”顏協回答的也斬釘截鐵。
雖然他不喜歡秦榔兒,可他知道郡主喜歡他。
如今郡主不在長安,他有義務代為照看秦榔兒,絕不能在此時放任他離開。
顏協心里衡量一番利弊,出于秦榔兒的身體著想,雖然不情不愿,卻還是決定將真相如實告知。
雖然有風險,但眼下也只有這樣才能暫且壓下秦榔兒這個麻煩了。
顏協于是將下人們全部遣了出去,房間內只留他們兩人。
沒了幾個下人牽制,秦榔兒卻也沒有再試圖起身,仍然老老實實坐在椅子上,不聲不響。
看在外人眼里就像力竭后在生悶氣。
待下人們徹底走光,顏協才調整了一下情緒,嚴肅道,“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秦榔兒琥珀色的瞳孔靜靜看著他,既沒有憤怒也沒有驚訝,“我知道。”
這回輪到顏協詫異了,“你知道?”
秦榔兒嗯一聲,“李凱告訴我她被賜婚去了幽州,卻途中失蹤的時候,我就猜到了。”
對于李容與處理困境的智慧,秦榔兒從來沒有過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