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連忙收了自己的心思,專心看起了下面的景致。畢竟,底下人也是他的大敵。比起以往,待在深宮里看著探子帶回來的情報。
只是,一不小心,卻讓一片樹葉落了下去。
事實果然如易如歌這臭丫頭說過的。親自用眼睛看了,用耳朵聽了,并且仔細分析過的,才是事實。
鳳逸沒發現,他自己已經悄然否定了自己之前喜歡戴著有色眼鏡看人,對任何人先都帶著惡意的揣測方法。
不同剛才的表面客氣,白珂和白熊棠似乎撕破了臉。
白珂再無平日里裝出來的文靜大方,溫潤如玉好太子模樣。
他像是被撕破了皮的惡鬼,惡狠狠地踢了白熊棠一腳后,又罵他道:“你是不死又想說那老掉牙的一套。
什么易如歌是前朝公主,而我朝疆土大半來自魏國,就連朝廷官員也有不少是當年被魏昭帝一手提拔起來的幸福。
娶了易如歌,就能贏得眾人,尤其是身在周國卻心系前朝的魏國老牌權貴支持。
所以為了安定人心,為了江山社稷,我就該放棄我心中所愛狄霜,履行太子的職責。”
白珂話說得謙卑,態度卻著實高傲。那一向高高在上的眼睛幾乎長在了頭頂,易如歌和鳳逸看著,都替白熊棠感到捏一把汗。
白熊棠看白珂雖然說著嘴里尊敬他是兄長,也說著如此這么嚴肅的話。
眼睛卻死死地盯著果盤,手則小心翼翼地扒著葡萄皮,一個一個地喂給狄霜。每說一次話,就會小心翼翼地盯著狄霜的表情,似乎生怕狄霜不開心。
而那貌似溫順的狄霜,時不時地抬起頭來得意地瞟向熊棠一眼,似乎在對他說:“你是皇上的表哥兼養子又如何,太子殿下才是皇上唯一的親子。只要我是太子殿下的心肝一日,就算你再怎么恨我,我這個出身周國賤民的女子,都始終是踩在你頭頂的主人。”
熊棠不知道怎么地,就一股無名火起。不說他熊棠是白珂的養兄,光說白珂身為太子,他就怎么可以如此兒戲地對待立下過大功的大臣,又怎么可以在一個婢女面前如此卑躬屈膝,如同供人使喚的提線木偶。
這種行為根本就連周國那個傀儡皇帝鳳逸都不如。
鳳逸雖然年幼登基,母族全滅。總管朝政的大權,兵馬大權又沒有一個在手,可這些年里卻硬是憑著自身的努力成立了精英會,會中都是周國少年貴族。
他擔任會長,又恩威并施地對待精英會中所有人。
人心慢慢地被收攏,鳳逸竟然在鳳仁和薛凌的雙面夾擊下,也增長了一部分不小的實力。
熊棠很是失望,因為自己未來的主君會是這種貨色。而不是鳳逸那種身處虎狼窩里,把自己練成屠龍人的英明主上。
但想起之前白學對他的恩惠,他還是苦口婆心地勸說道:“太子,您還是得三思。大周和我們大齊都是源自魏國,無論軍事實力,還是經濟能力都是勢均力敵。
若不是當年皇上趁著周國新喪皇帝鳳華,繼位皇帝鳳逸年幼,人心不附。也不能一戰拿下周國小半勢力,逼得周國割地賠款。”
“是啊,周國不是將原本定好的國都鄴城都賠給我們了嗎?我就說了,鳳華不是我父皇的對手,鳳逸那個廢物就更不是。熊棠,你還擔心什么?總有一日,我會親自擒了鳳逸,讓他給我當馬奴。”白珂趾高氣揚地說著這話,仿佛馬上就要殺進周國皇宮,生擒了鳳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