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如同炸雷一樣,同時讓白學,白珂還有白學頭頂上的兩個人都愣在了原地,久久不能反應。
易如歌臉上的表情是如此堅定,讓人不能懷疑她話中的誠意。
上面的中年女子自然是離歌,不同鳳逸的又驚又喜,她是驚訝中帶著欣慰。之前離歌幾次暗中要女兒與自己離開,她都說舍不得白珂。還說總有一天,白珂會明白。小時候陪他說話,不顧生命危險幫他去報官的小女孩是她,不是狄霜。
想起女兒逼死堅定的面容與話語,離歌不由得心有戚戚。當時就是害怕女兒與白珂扯上關系,會讓白學找到她,所以才會連夜帶著女兒搬走,托那個總來自己門口討食物的小姑娘報信,卻未料到那小姑娘騙了那白庭君。
剛剛得知這一點時,離歌心里居然是狂喜。白珂這小子,她雖然沒見過幾次。卻也感覺得出來,他是一個外強中干,只靠著父蔭生活的紈绔子弟。
她的如歌,怎能配這種貌似人中之龍的人中之蟲。何況,他還是白學的兒子。
都說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生的會打洞。她與白學自幼青梅竹馬,她滿心滿肺的只有白學。白學卻為了能抱上一條粗壯的大腿,如此輕易地舍棄了她。他生的兒子,也果然如她這些日子里喬裝成齊宮宮女時觀察到的,不是個好貨色。看人不用心看,光用眼睛看。
得知白學要成親的那天晚上,離歌在白學舊居對面的后門前站了一個晚上。她想只要他肯出來,只要他對她說一句:“離歌,我娶妻是被迫的,我心里最愛的人始終是你。跟我走吧,我們離開這里,永遠都別回來。”
離歌會為了心中所愛,不管不顧世俗的道德規矩地跟他走到天涯海角。哪怕粉身碎骨,將來要受千萬人唾罵,她亦不懼。
可她從天黑站到天明,又從天明站到天黑,等到全身發僵,卻沒有見到心上人的一片衣角,來的只有一句話,還是托旁人帶來的。
“離歌,對不起,但請等我。”
等,等什么,等在他家新搬的宅子后面,聽著鑼鼓喧天,絲竹盈耳。
看著身姿窈窕的新娘穿著大紅喜服,和她的心上人站在一起,眾人起哄打鬧道:“天作之合。”“百年好合。”“郎才女貌。”
從前給過她父母般溫情的白家二老,此刻喜氣洋洋地坐在正上堂,用比看離歌更加溫暖慈愛的目光看著自己的兒子與兒媳。不住口的笑容,幾乎笑歪了他們的嘴巴。
離歌傻傻呆呆地站在門口,一直到兩眼發黑。終于支撐不住,暈了過去。失去意識前,她最后的念頭卻是得找人告訴師兄,她只是有點累了,等她睡一覺就跟他走。她知道,今天的一切都是假的,是她在做夢。她的白學哥哥,怎么會舍得拋下她。
果然,當她睜開眼睛。就只感覺到白學哥哥死死地抱著她,對她道:“離歌,我們不會分開。”
離歌滿腹的委屈再也無法遏制,撲到他懷里失聲痛哭。邊哭邊拍打他道:“你下次要是再敢這么嚇唬我,我一定離開你,永遠都不回來。”
白學抱緊了她,嘴里不停地道:“對不起,對不起。求你別離開我,你若是離開我,這世間的姹紫嫣紅,在我眼前只會變成灰色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