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視他如命的白學,此時卻是全不顧他,只是盯著離歌道:“師妹,我們好久不見。”
離歌冷冷地回道:“沒有很久,不過是短短十七年。”她話語冰冷,憑是誰都能聽出她話中的冷意。
白學不怒反笑道:“對,我怎么忘了,師妹你想念我入骨,根本就住在我家里。只是師妹,你為何不來師兄的塌上。師兄,可有一張為你專門定制的床。”
離歌萬萬沒想到白學也能說出如此不要臉的話,她氣得一口氣堵在了胸口,什么都說不出來。
鳳逸腦子還處在巨大的震驚中,易如歌是前朝公主,卻莫名其妙地出現在他身旁。而且還救了他,與他一路生死與共,這是不是太巧了?這是不是她設好的套路。
就如薛霜,她即便不是有心,可還是充當了替薛凌監視自己的工具。
那么眼前這個易如歌呢?他對她,比對一直藏有戒心的薛霜無保留得多。
瘟疫村里,除了他的名字,他幾乎把自己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了她。
對父親的怨恨,對母親的留念,對逸軒的抱歉,還有對自己將來處境的擔憂。
甚至從未宣之于口的,對兄長鳳仁的評價也說了一些出來。
如果易如歌是敵人?想起瘟疫村里,他經常在她甜蜜的歌聲里悠悠地進入夢鄉。
鳳逸有生以來第一次覺得害怕得骨子都在顫抖。如果易如歌和白珂和好,要來取他性命。就憑他能夠在她面前,毫無防備地睡著。她要取他的性命,已經是輕而易舉。
他看著易如歌,他很想當機立斷地下殺手。可是看到白學像是盯著一塊肥肉似的盯著易如歌,他卻想都不想地擋在了易如歌面前,把自己的后背露給了她。
“鳳逸,我沒事,我說過了,我不是那種脆弱得需要男人保護的嬌花。我是一株雜草,別人怎么踩都踩不死的那種。不對,我是一棵大樹,可以和你一起面對風霜的那種。”
話音剛落,她就擺出了一個隨時攻擊的姿勢。
鳳逸微不可聞地嘆了一聲,還是決定對自己誠實一些。
他固執地把已經戒備好,隨時準備暴起的她護在了自己的身后。
這是他下意識做出的決定。在理智回籠前,他已經如此做了。
理智回來后,他沒有看到敵人白學,沒有看到情敵白珂,也沒有看到那個號稱對自己一片真心,此刻卻對著白珂苦苦哀求的狄霜。
那些此刻都成了背景板,鳳逸的眼睛只能看到易如歌。
她擔心地注視著自己,眼里全是關心。看到自己又看著她了,她不由得對自己燦爛一笑,笑意卻是那么勉強。
只是一個如此細小的動作,卻讓鳳逸好不容易凝聚起的勇氣潰不成軍。
不,她不應該是這個樣子的。她是充滿活力的小老虎。
瘟疫村里,任何人說出對他有些稍稍冒犯的話,她就會擺出一副對方是她殺父仇人的模樣,不把對方打得遍地爪牙就不罷休的模樣。
她永遠是陽光積極的,跟著他吃了那么多苦頭,卻從來不抱怨。還會笑著對他道:“鳳逸,你看咱們在的這個村子當真不錯。白天可以在室外,做那么多運動強身健體。晚上還有漫天的星星欣賞。我以前待過的一個地方,那里人可沒有這個福氣。他們要做運動,得關在一個很小的地方——‘健身房’,借助很小的儀器做。晚上吧,因為有太多燈亮著,我都好久沒看到這么多又閃又亮的星星。
謝謝你,鳳逸,帶我領略了這么多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