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這么想的,可卻怎么也說不出話來。
薛霜很想要推開門問問哥哥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想了半天,她還是什么都沒做。只有目送著雪忠離開,仿佛送走了一個瘟神。
匆匆離去,她要用自己的辦法去打聽鳳逸的情況。
這時的鳳逸,正滿含歉疚地看著易如歌。
易如歌,在一片迷迷糊糊中醒來,感覺有些不對。
渾身上下哪里都痛。她心里卻只想著鳳逸和離歌。在她暈過去之前,她好像看到了他們的爭執。那股可怕的念頭涌上了她的心口,她不得不抓抓自己的衣角才能稍微緩解心里的不安。
“不要抓了,你手都流血了。”
一個原本背對著她而立的男人,他連忙抓住了易如歌摳得生痛,以至于傷痕累累的手掌心。
雖然只穿著很普通的粗布麻衣,但依然掩不住他豐神俊朗氣質的男人。側面看過去,像是一尊上好的玉像。
能有如此氣度的人,只會是這個人。易如歌頭腦還有些痛,身體已經提前做出了反應。把頭靠在他懷里道:“你沒事,太好了。”
在看清對面男人的臉時,她呆呆地問道:“我娘呢?”她的話剛一說完,鳳逸就將她死命地攬入懷中,像是抱住了什么無價之寶,抱得太緊,以至于胳膊都顫抖了。
易如歌沒看到鳳逸眼中跳躍著的擔憂,也沒留意到她和他同樣在顫抖的身體。
抬起手來,他覺得有些無力。不管他能暫時解決她心中多少憋悶和委屈。卻始終,無法還她一個活生生的母親。
鳳逸正好對上了一雙因為憤怒和沉痛而有些通紅,卻仍舊美得像是一汪秋水的眼睛。原本的假話,什么都說不出來。
他不想有一點失去易如歌的風險。告訴她真話,只會令易如歌痛苦一生,一輩子都得面臨自己良心的譴責。如果當初,他能多注意一些,離歌是不是就不會有事。可是看著她清澈的大眼睛盯著自己,鳳逸覺得自己像是劊子手,又像是磨盤里的豆子。
空氣像是被凍住了,鳳逸曾經熟悉的聲音,溫度就像是冷得像是浸過臘月的冰雪。殘忍地用三個字,“對不起。”就告訴了易如歌一個世上最可怕的事實。說來也奇怪,從小在宮里長大的自己,說句假話簡直就是信手拈來,如同家常便飯。更別說易如歌雖然聰明,但對他的話卻是從不懷疑。可他就是無法不將實話全部告訴她。
她總能徹底打亂他的節奏。
易如歌沒空理鳳逸,她像是瞬間被抽走了魂魄的木偶般道:“我不要對不起,我要我娘。”活了二十年,一直無憂無慮。可如今她又是一個人了,一個無父無母的孤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