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舉這能招募人才的優良制度也被世家們壟斷。一個個世家子弟,既不學文,也不學武,只是把自己涂得不男不女,為了一首曲子可以花上千金,卻不愿意將自己的錢財拿出來給鰥寡孤獨,不可養者。
出身寒微,卻有真才實學的人根本沒有可能進入朝堂來一展身手。他們中,甚至有些人因為發表評擊權貴的文章,而遭到了生命危險。
這種情況,若是老天給他魏昭帝多二十年時間,他說不定能解決。
只可惜,天妒英才,他命中注定會在盛年病逝。別說他沒有子嗣,便是留下子嗣也會成為一眾近支親王爭相控制的工具。
本來就心胸寬廣的他,干脆就讓這天下,從來處來,往去處去。
反正沒有一個朝代可以真的萬世永昌,如一個鐘鳴鼎食的人家,再請來當世名儒教導,再對自己族中子弟悉心教導,也不能確保生下的兒孫就能被教育成猛虎。
氣運是可以流淌的,王朝的氣運和他魏昭帝的氣運也同樣如此。
既然魏國立國先祖是從前朝不成器的皇帝手里,血淋淋地奪了大權。
那么龍從云,虎從風。天下大變的勢頭已經形成,白學和鳳華二人并非池中之物,他們必定有一人是天下之主。那這天下歸他二人其中之一也是不錯。
甚至離歌和孩子都歸了白學也是不錯,他雖然有時候心胸狹窄,但對離歌卻是愛入骨髓。魏昭帝當時心中愛極了離歌,和離歌在一起過的普通日子,他卻從中品味到了極大的快樂。唯一憂愁的就是這樣平靜的日子里無法長久,長久陪伴在心愛之人身旁,
所以魏昭帝在信中并沒有告訴女兒,將來一定要做螳臂當車的復國舉動。也叮囑離歌。要是沒錢花了盡管去那個寶庫取,將來女兒出嫁也可以拿一點點給女兒當嫁妝。但千萬記住別告訴女兒,魏國多年來潛藏的寶庫在哪里。
那一筆比山海還要大的財富,只會為原主母女帶來災禍。
他還告訴女兒,一定要好好吃飯,好好睡覺,好好地長大,好替父親照顧好母親。長大后再找到一個合她心意的男子,好好照顧她一輩子。
看著這筆鋒里流淌出的父愛,易如歌一時間只覺辛酸。父愛,是跨越時空的人都想擁有的情感。
尤其是現在她和原主都沒有父親了。所以易如歌很能理解原主的感覺。
原主假裝不在意沒人關懷,甚至不在意別人的看法,可是沒有人是一座孤島,沒人不盼望自己可以被人寵愛。哪怕只是一句,也能讓她泡過深淵的心,感到無比溫暖。
信里面還跟女兒說對不起,無法看著她從一個嬰兒長成如花少女。也無法牽著她的手,把她交給世上另一個如他這般深愛著女兒的男子。
但他會化作夜間星辰,白日清風。她難過時,只要抬起頭,伸出手,就能感覺到他在對她微笑。可惜原主從來沒有看到過這封信,遺腹子的她,終究沒有與自己的父親和解機會。
原主故意惹出那么多事來,其實不過就是希望母親多看自己一眼。
她生命里一直只有孤單,只有白珂,偶爾給了自己一些關切的目光,結果自己就把他當成了生命的救贖。結果卻是越鬧越兇。大家都說她是個一身公主病的惡劣千金,比旁邊不是貴族出身的婢女彼岸花還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