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逸素來能說會道,對著薛凌時可以滿口鬼話而面不改色。這會兒對著易如歌,聞著她身上傳來的陣陣幽香,他面紅耳赤,完全沒辦法仔細想想,易如歌能如此悄無聲息地進入了他的心上。是因為她處處在為他著想。
她和羽逸軒搞好關系的目的,是為了他。最后只能如那日與她差點有了親密舉動卻被羽逸軒撞破后,倉惶而逃。
易如歌看著他的背影,從懷里掏出了一塊玉佩,喃喃自語道:“我知道,你是為了我不要那么辛苦,才賣掉你父親留給你的玉佩,為什么卻不肯對我說一句,你心里很在意我,很喜歡我呢?”
三人打打鬧鬧,鳳逸就說要親自下廚。易如歌則說要去采一些野菜。
然而,那天晚上,直到天黑,易如歌也回不去。夢中的易如歌拼命喊叫,看到鳳逸心疼地不顧自己被她枕得麻了的肩膀,拼命給她擦汗水。
他不忍心易如歌做噩夢,想要叫醒她,可是她卻怎么都叫不醒。
看見陷入噩夢中的易如歌,鳳逸不由得埋怨自己,把那個小和尚送到薛家,這是他的計策。只是為何會連累易如歌。
狠下心來,用力地推了她一下,她卻還是深深地陷入噩夢中。她之前不過被關進地下寶庫一下就嚇成這個樣子,現在做噩夢豈不是難過死了。等她醒來后,他一定要洗手做飯食給她賠罪。
這時,耳畔卻傳來了薛霜震驚的聲音。“鳳逸,你怎么會來這里?”
平時她出門,總是香氣充盈全身,還用著那輛幾乎是公主才能用的豪華馬車。
所到之處方圓百里,無人不知她是薛霜郡主。
她就是這樣,每次借著來樸素的周宮看他時,都要極盡豪奢。那時候的自己根本就沒把這些女兒家的精心打扮放在心上,每次都只是聽隨從向靈傳來的話語,才知道薛霜來了。
畢竟有個宮人無意間把帶著天子嬪御的香料誤給了她之后,薛霜她當場犯了小心肝。那個跑了二里路給她取香料的宮人,不但沒有換來任何打賞,還挨了她一記窩心腳。
鳳逸不著痕跡的推開她的手,半開玩笑似的說道:“今天我在這里,豈不是很正常。”
他雖是第一次說如此不給薛家面子的話,可卻說得流利至極,似乎那些話早在他心中醞釀了很久,薛霜臉上毫不掩飾的滑過一抹悔恨,但如流星一樣,轉瞬即逝。
兩人對話實在尷尬,往日面若敷粉的鳳逸面色黑得很。
世事總是真真假假,世人看事不過圖個熱鬧有趣,誰會在意局中有幾分真,幾分假。當初白珂硬要退婚,不就是因為白珂自己,癡迷于狄霜給他演的戲。在戲里,他不再是大事小事都需要聽從父皇吩咐的窩囊太子,而是拯救弱女子于水火,與自己救命恩人譜一曲真愛的戲本子里的大丈夫。想起當日,就連白學都避免不了做這愛恨情仇的局中人。
鳳逸不由得嘆口氣,人生這出戲總類似地在人間上演著。
如今,薛霜也只是把他當做她人生戲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