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逸漂亮如星空的眼睛,此刻深如黑夜。他一閃而過的殺氣看得易如歌瑟瑟發抖。
也只有半秒鐘,他就調節好了情緒,這種只能眼睜睜看著薛凌欺壓人的事情,他遇到的比眼前多得很。再加上昨天的事情,他早已習慣。
只是今日對著她清亮的眼睛,他有些失神。隨即搖了搖頭,自負一笑道:“易如歌,你又在胡想些什么啊!我沒事,別胡思亂想。”
他又看著她的眼睛道:“這世上,沒有任何人可以難道我,你相信嗎?”
易如歌抬起頭,滿眼欽佩地看著鳳逸,低下頭眼底滑過一抹不易察覺的心疼,卻道:“嗯,我知道,我都知道。”
本就是故意試探,果然毫不意外地看到了自己預料到的結果。
他就是這樣,永遠不會對她說真話。只可惜他忘了,在她面前,他從不是往日里那副云淡風輕的模樣。
一時間,易如歌胸口的疼痛甚至壓過了對薛凌的恐懼。羽逸軒恨鳳逸,但鳳逸畢竟是他在這世上唯一流淌著相同血脈的人。
所以當別人出來指責鳳逸的時候,他會站出來維護。可她卻做了些什么?因為一些子虛烏有的事情,對他懷疑。
她沒有大喊大叫,告訴鳳逸自己有多后悔,只是用力握住了鳳逸的手,想要給鳳逸溫暖。和鳳逸相處久了,她自是知道鳳逸善于隱忍。越是痛苦,他面上越是云淡風輕。
她原本最不喜歡這樣虛偽的人,身體痛了傷了后露出痛苦表情是人最正常的反應。一個連自己的痛苦都可以偽裝,故意將很痛偽裝成不痛的人,很假很可怕。
可是鳳逸,卻不是這樣。上次他親手殺了那么多薛凌派來的殺手,自己也因此受了那么重的傷時,易如歌就發現他極其能忍。
看到他在瘟疫村的行為后,易如歌知道,因為他受過太多的傷,太多的痛。畢竟,連想殺他的薛凌,刻意侮辱他這樣的痛苦都熬得過去,
所以一般人眼中過不去的大痛。于他而言,都只是劃破肌膚的小痛。
看著他,她有幾分愧疚,現在若不是被她拖累,只怕鳳逸如今已經脫身了吧。她忍不住親了下鳳逸的眼睛,鳳逸愣住了。他直直地盯著易如歌看,腦子里的神智全都飛了。
“明明是一只肥肥的貓仔,硬要扯一張虎皮裝老虎。”易如歌連忙阻止鳳逸道:“你不要命了。”
鳳逸戳了戳易如歌的胳膊,易如歌這才發現薛凌已經離開了。而且有好多百姓朝薛凌離開的地方,吐了口痰,口中道:“什么玩意。真把自己當皇帝了。”
一直到杜飛和向靈來接他們,他走路的時候他還有些意猶未盡,只是他高興了一下,就想起了之前薛凌的樣子。之后不知道怎地。只覺得心頭一痛,說不出話來。
易如歌剛想回答好,可是想起了他夢中并不在。唯獨留她一人面對噩夢,還有什么事情都不告訴她的惡劣態度,頓時改了主意。只見她低下頭揉揉自己的腳道:“我的腳痛,不如你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