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和鳳逸接觸久了,易如歌口里也開始不容情:“痛也好,有事就直接說。磨磨唧唧浪費時間,就像市井里的長舌婦,惹人厭。”她一邊從身邊摸出兩瓶專門給鳳逸準備的藥,一邊拿出自己的手帕,給這少年敷上。
身旁的女子臉上沒有刻意的討好和諂媚,有的只是真誠和自信。最重要的是,她笑起來的樣子尤其迷人,就像一朵沉睡的花苞開出了絢麗的花朵,讓人移不開眼睛,也讓人莫名地想要親近。
完全和古書中描寫的仙女,笑起來的樣子一樣,咄咄逼人,不留余地的美。
此時的易如歌不到二十歲。青春正好,臉龐明媚無邪得如同開得正燦爛的春花。
堪比狐貍精投胎的樣貌,一顰一笑間便是勾魂攝魄,讓人移不開眼光。
本該是妖艷至極,卻偏偏有一對清澈得像是林間小溪的眼睛。讓她添了幾分清純的氣質。尤其是她還穿著一身白衣,頭上身上沒有半點飾品,卻清麗得像是剛剛沐浴過的蓮花。
清純與妖嬈,矛盾卻又協調地同時存在這張臉上。
時而瀲滟一笑,艷光如遮不住的春色,蕩漾十里。時而像是瓊樹堆雪,氣質空靈剔透,干凈至極。
這少年心里還是有些疙瘩,腦海里有一千個一萬個理由在告訴他,這易如歌公主來歷太過大,也是陪伴在鳳逸身邊的女人。
可是他的心卻,這少年面上毫無反應,手心已經捏得死緊。
易如歌卻毫無所知,道:“我們太湖邊的蛤蟆叔叔就是這樣,整天抬著頭,希望有一只天鵝飛下來。人族都嘲笑蛤蟆叔叔,可我倒覺得他勇氣可嘉,而且俗話說得好,不想吃天鵝肉的蛤蟆不是好蛤蟆。所以很多事情不要只看表面就下定論。我是把你名字給忘了,那你也不代表我就把你從我的記憶中給抹了。要是不想我把你忘了,那就多對我說兩件事情,或者我們下次見面,你再跟我說兩句話,這樣我就不會把你忘了。”
明明帶了點罵人意思的話,可從易如歌嘴里說出來,反而會讓人覺得天真爛漫。尤其是她最后微微一笑,那個若隱若現的小梨渦也不過是為她掩飾了幾分麗色,添了幾分活潑可親。
看得這少年愣住了,許久后還是點了點頭。
易如歌心里得意,果然和鳳逸是一個路子,就是嘴硬心軟。那雙受傷小鹿般的眼睛,總能讓她想起自己從前見過的小奶狗。
她咳嗽兩聲,用關愛弟弟的語氣逗他道:“你為什么一直都是一個人,你沒有同伴,或者家人嗎?”
這少年最是擅長察言觀色。被這個小姑娘當成小奶狗的樣子,本來就夠讓他這個大男人感到屈辱。
易如歌的話,更是瞬間戳中了他心中最隱秘的痛處。
他低下頭來咳嗽兩聲,面帶殺氣地看向易如歌,果然是鳳逸的女人,連這一針見血的本事都一樣。
沒有人不需要和家人,還有小伙伴們一起玩耍,可他的家人和小伙伴從來只有這把琴。
小時候,這少年就知道,只有琴才不會像母親那樣利用他爭寵,不惜給他下藥。只有琴,不會像表舅。口口聲聲為他好,為他好。其實是打著他的旗號,擴充自己家的倉庫與勢力。
大一點,他知道只有琴才沒有野心。不會口里說著和他交朋友,其實是用看金娃娃的眼神盯著他,把他當做爭取權利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