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霜受了傷后,就一直待在府里,自然不知道她已經成了外面人眼中的笑柄。她只想著一件事,怎么把易如歌大卸八塊。
她的手心里隱隱有鮮紅涌出,想起鳳逸與易如歌之間幾乎是親密無間的關系,她就覺得一股老血快從她胸膛里冒出來。幾乎是咬牙切齒般,薛霜道:“若是哥哥不幫我,小霜自己會幫自己。只求哥哥看在兄妹一場,勿要阻攔我。”
“你,”薛凌看到她如此執迷不悟。既生氣又傷心,高高的巴掌揚了起來,終究沒有落到薛霜頭上。
柳姨娘眼珠一轉,立刻扶開了薛凌。
想起片刻前從錢大夫藥箱里調出來的字條,她不由得咳嗽兩聲,對著薛霜勸道:“是啊,薛霜郡主。您如此美麗,即便是我這個半老徐娘見到都心動,何況主上。”
“來來來。”柳姨娘一邊說著,一邊走到了薛霜的梳妝臺前。上面果然密密麻麻布滿了各式各樣最新款和最昂貴的花鈿。像是一大片花朵開在云霞里,光是看著就讓人眼花繚亂。
她不由得冷笑一聲,心里暗暗唾棄道:“果然是薛家人,一脈而傳的虛偽。說是不想活了,怎么還有心情在這里給自己挑選花鈿。”
柳姨娘動作很輕,可手卻無意間碰到了薛霜的傷口。她大叫一聲,不由得用了很大的力氣,將柳姨娘推到了地上。
“你干什么?”薛凌還沒來得及怪罪薛霜。就看到薛霜拿起梳妝臺上一只簪子抵住了喉嚨。道:“都別過來。”
不同上次的做戲,薛霜眼里這時候閃爍著極度瘋狂的光芒,薛凌不敢硬奪。只是心里遷怒起了鳳逸,似乎所有的錯,都是鳳逸犯的。
若不是他帶回一個膽大包天的易如歌,還百般呵護。
弄得他這個一向不喜歡聽男人風流韻事的大男人都聽到了,妹妹怎么會變得如此不聽話。
薛霜披散著頭發,拿簪子抵著喉嚨,再配上額頭上被柳姨娘無意中弄破的傷口。看起來簡直就是一只鬼,哪里有平日里高貴又優雅的薛霜郡主半點影子。
什么身份,地位,體統,規矩,這時候通通被她丟入了大海里。她只是滿心滿肺地想道:“鳳逸,我一直都把你當成是我的一切,你怎么敢這么對我。可是閉上眼睛,看了下自己腦海里無處不見的鳳逸。她又由不得哀嘆。她的心,滿心滿肺都只有鳳逸。即便鳳逸被那個狐貍精迷住了,她又如何能挖走和自己心等重的鳳逸呢?
想到這兒,薛霜憤恨地又看了一眼易如歌的畫像。她的眼睛已經化作利劍,在易如歌的身上刺了幾千幾萬下。
而這時候的易如歌,正在周宮里聽那個認識的神秘少年鳳仁彈琴。
自從白天里出了那件事,鳳逸就禁了她的足。任憑她怎么解釋,是薛霜自己弄得,不是她做的,他都不肯聽,也不肯放她出來獨自走走。
被關了一整天,她心里實在氣悶,干脆從房間外的梨樹里爬出來,四出亂走,沒想到就遇到了背著琴的鳳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