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如歌沒有學過醫學,可她趕忙把頭靠近他的胸口上時,完全聽不到鳳逸的心跳聲后,她真是覺得自己整個人像是被掏空了。什么都不記得,唯一記得的,就是狄爺爺和鳳逸那兩天偶爾對她的指導。
她所謂的醫術,可謂是半吊子的厲害。那日給鳳逸拔箭,鳳逸都在事后嘲笑了她好幾天。若不是他自己體格強壯,意志強硬,她那拔箭不專業的動作,早就要了他的命。
雖說事后他一邊嘲笑,一邊細心地教了她許多急救的方法,可這時候怎么能救得起一個沒有呼吸的人。
但她沒時間難過,沒時間痛苦,甚至沒時間思考這么多。
咬了咬自己的下唇,血腥混雜著刺痛讓她勉強找回些理智。
她強行逼迫自己冷靜下來思索,然后她想起來以前看的醫書。
于是她不管不顧地撲上去,就把鳳逸的衣服撕開,里面到處都是舊傷痕跡。那日她救他時,留下的那一箭猙獰地露在那里,看得易如歌眼淚怎么也止不住。
他那日趕走她的時候,她滿心滿肺都在恨他,所以都沒有看他一樣。
他的話實在難聽,以至于后來她雖然想通,卻還在怪他。
他看錯了她。她從來不是那種只能夠與他共富貴,而不能同富貴的女人。
可是這會兒,他不能再用他的嘴巴來罵她,用這種笨到極點,傷人傷己的方法來保護她,她卻只覺得自己那日為何如此愚蠢。
為什么要在離開他之后,才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做爾虞我詐,什么叫做貌美如花,心如毒蝎。還有,什么叫做不要臉的無恥之人。薛凌就和他那個不要臉的妹妹薛霜一模一樣,對鳳逸是害完一次又一次。
為何不多看看他,以至于現在現在想到的他的好處,都讓她覺得痛楚莫名,偏偏又后悔無門。
他突然跳了起來,把易如歌緊緊攬入他的懷里。那手極為用力,似乎要把她捏斷。常年練武,寫字所以留下的繭咯得她生疼。
她張嘴就罵道:“我以為你死了,我以你死了。”
易如歌的眼淚打濕了鳳逸的衣服,她的手也很是用力地打著鳳逸。
他心里面想著:如歌,好好地哭一場吧。把你心里的不平都哭出來。我知道你愿地留在我身邊,哪怕不能長長久久,但與我在一起的片刻,也勝過萬年。
你可知,你對我如此,我對你又何嘗不是。你知道嗎?和這樣的你在一起,我才是我自己。只有你和我在的時候可以做一個最真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