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薛霜聽了前半段話,知道他并沒有得到了易如歌的心,正想不屑地吐槽起了白珂。可白珂后面的話不偏不倚,偏偏戳中了薛霜心中最痛的那一處。
薛霜想起了自己的滅門之恨,想起**的恥辱,被搶走鳳逸的痛苦。已經結痂的傷口像是再度被撕裂,她赫然發現,原來那里從來沒有長好,只是外面看起來好了。
就像白珂發誓一定要奪回易如歌。她也有自己的心魔,困住她,永世不得自由。
即便世事如此可惡,世人如此趨利避害,
她還是會想起,那些曾經陪著哥哥跟隨陛下站在周國皇宮最高處的時候。
聽著外面人海呼叫著萬歲,她整個人都覺得像是站在太陽上的鳳凰,覺得驕傲極了,幸福極了。
她以為,她會一直如此幸福。她天生就該是飛在天上的。卻沒想到,她也會有摔進泥里,翻不了身的時候。
哥哥,到底他為什么要造反。如果他不造反,她就是皇后了。
還有,鳳逸為什么要帶回來易如歌。就算她是離歌和魏昭帝的女兒,她就能奪走屬于薛霜的一切嗎?
想到這兒,她又開始說起了亂七八糟的話。大喊大叫道:“住口,住口。那些害我們薛家的人里。向靈是,柳姨娘是,雪忠也是,他們都該去死,去死。什么狗屁楊記的綠豆糕。什么順路買的一點小心意,我才不稀罕,不稀罕。”
說著說著,她從懷中掏出了一個油紙包著的東西。拼命地踩,拼命地咬,整個人就像瘋了一樣。
她不喜歡白珂,總覺得他是披著人皮的鬼。可現在她卻在和鬼做交易。
看到薛霜的痛苦表情,聽到她說的話,白珂卻高興極了。他激動的叫了一聲,他原本擔心的事情瞬間化為須有。
她和那個人的關系始終是他最擔心的事情。女人的心,比海底的針還難以預料。除非真的恨入骨髓,都難以保證她下一刻會不會為了鳳逸而反水。
就像那時候的狄霜,明明都在哄騙他。他卻執迷不悟,連知道她從頭到尾都沒有對他的救命之恩,哄騙了他,他都不后悔。
現在看看那時候的白珂是蠢得可以,居然把他單方面對狄霜的感情當成狄霜對他也是等值。
還把狄霜對他說的那些話,當成金科玉律。
沒有好好珍惜易如歌。以至于,生命最后一刻,聽到了神志不清的她對著虛幻的鳳逸道:“殿下,不,您現在是陛下了。我現在把白學和白珂父子都獻給您。求您放過我。”雖然心里疼痛不已,卻不知道該去怪誰。
狄霜,絕不是將他視作比自己性命還重要的人。原來她早就已經把心給了鳳逸,可他卻視而不見。
就像他同樣無視易如歌。只因為父皇一向重視出身,一心想要撮合一個出身好,能給自己最得意的兒子帶來利潤。他就覺得這么做特別惡心,覺得父皇插手自己人生到了無孔不入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