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如歌連忙過去把鳳逸的頭抱住,對他道:“對不起,對不起,我不該問你這些痛苦的往事。沒事的,逸,那些都過去了。現在你有我了,你有我了。”
只是聽著鳳逸的敘說,易如歌就幾乎能看到鳳逸的內心該有多么痛苦。
她對那個沒見過面的鳳華,油然生出了一股恨意。
若是不愛羽皇后,就不該娶她。若是愛她,何必對她百般利用后又鳥盡弓藏。
還害得鳳逸如此痛苦,讓她的心也差點跟著碎了。鳳逸頭發散亂,像小孩子依戀母親一樣在易如歌的懷里喃喃道:“沒事的,其實我也覺得有些事情積壓在心里很難受。我想找個人說出來,可總也找不到這樣的人。”
易如歌一邊笑著,一邊給鳳逸梳理頭發道:“你這么做很好。以后我們就是這世上最親近的人了,你這些話不對我說,還可以對什么人說。鳳逸,你現在還想說嗎?要是不想,那就不要說了。”
她纖細的手指滑過他的額頭,像是有魔力一般,鳳逸痛不欲生的心上頓時被人澆上了一汪柔和的酒,他用力把易如歌攬入懷中道:“我爹他后來起兵的時候,我娘卻是把自己的嫁妝錢全賣掉,他才有了起兵的第一匹馬。”
她自己雖然后來被外祖父接了回去,可還是為了我爹節衣縮食,把外祖父給的每一分錢都給了我爹當軍費。
她因此變得面黃肌瘦,當上皇后后也是調養了好一陣身子。可鳳仁他娘呢。面色紅潤,簡直像是可以上山打死老虎。
他拿我娘的錢來養情人,他可惡,他可惡。”
鳳逸一邊說,眼淚從他的臉旁滑落。他用手用力抹去,仿佛這樣,他就沒有為他那無情無義的父親落過眼淚,傷過心。
易如歌扶起他的頭,看著他的眼睛像是要看進他的心里一樣道:“還有呢?”
那個成長中不被父親重視,一直被打壓的少年,也終于在磨難中成長為一代君主,而且馬上就要娶她為妻。他內心深處的隱痛,今日應該治愈才是。畢竟,一個人童年時候受過的傷痛,要是能在成年后治愈,就不會傳遞給下一代。
否則,這仇恨就會變成一個怪圈,不停地在他們血脈中延續下去。
感受著易如歌溫柔的眼神,鳳逸道:“可是,等我大了。尤其是,經歷了這么多事情后。我才發現,原來他對我,也不是全然沒有愛意。
至少,他沒有在我母后瘋癲,無力保全我的時候,揮下那最后的一柄屠刀。”
說到這兒,鳳逸像個迷路的小孩子看著大人,對易如歌道:“只是到了如今,我已經分不清楚,他到底是真心愛著我,還是又有什么算計。我真的不知道,就像他送給鳳仁的禮物上,卻有我的樣子。”
易如歌搖搖頭道:“人生來就是復雜的。你們父子的關系我多少也有所耳聞。你爹可能是壞的,忌憚你母族的。但他畢竟也是你的親生父親,當時也許在你生命可能面臨最后一刻,他還是心軟了。又或者,他一直都對你心軟,甚至于對你母親是有愛意,只是他自己都不敢承認。”
鳳逸不可置信地看向易如歌,易如歌卻是拍拍他的后背道:“人生而有千面性。你不能輕易斷定任何人,除了我。因為只有我是一心一意對你,我的心意你不用猜也知道。但除了我,任何人都可能會有隱藏的一面。而且,不光他會欺騙別人,也會欺騙自己。
鳳逸,你以前脾氣那么暴躁,不就是既欺騙了薛凌,又騙了你自己。以后,我們是要永遠在一起的,所以你不要這樣總是糾結過往,我看了會很難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