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曉燕還是那三個字:骨灰呢?
另一邊,周沫拿到了洗手臺下的備用鑰匙,趁王婆子大聲宣布趕楊曉燕出門的時候順利打開了自己臥室的房門。
她打開書桌抽屜,果然看見了那個棕色的皮包。
她將皮包里的東西取出來快速地點了一遍,她家的存折、偽造的借條以及各種證件都在,還有意料之外的一千五百塊現金。
這些現金應該是王婆子自己的。
周沫一邊聽著門外的動靜,一邊將這些東西都存放進系統背包之后,狠狠地松了一口氣。
現在,就算王婆子和周慶民馬上沖進來并發現東西丟失了,也沒有關系了。
他們的手段她前世領教過了,不外乎是打她、罰她、餓她、不讓她上學,他們是不敢把她打死的,因為留著她還能讓她媽不停地給錢。
當然,能不被發現,那是最好的。
周沫輕手輕腳地從房間里出來,將房門帶上,又將供桌上周慶軍的骨灰盒和黑白照片抱了起來,從王婆子和周慶民之間鉆出來,走到門口,道:“媽,我爸的骨灰還在呢!”
楊曉燕撿起地上的帆布包,背在身上,又接過周慶軍的骨灰盒和黑白照片,對周沫說道:“小沫,咱們走!”
周沫剛走兩步,就被周慶民一把拎住了。
周慶民用右手抓著周沫脖子后的衣領子,道:“你走你的,這小崽子可是我們老周家的種,你休想把她帶走。”
周沫有一縷長發和衣領子一起被周慶民抓住了,扯得她頭皮緊繃,后腦勺上縫好的傷口又開始流血了,染紅了包在外面的白色紗布。
很疼,但是周沫咬著牙沒有痛呼出聲。
可楊曉燕還是發現了。
“你放開小沫!”
周慶民也看到周沫流血了,但他一點兒也沒有松手的意思。
也許是之前沒有發揮盡興,所以此刻的周慶民突然特別想激怒楊曉燕。他干脆伸出左手,在周沫染血的紗布上使勁地彈了一下,道:“就不放,我們老周家的種,是生是死得我們老周家的人說了算,就是死,她也得死在我們老周家。”
楊曉燕憤怒地道:“你別欺人太甚!”
周慶民歪嘴一笑,道:“就欺負你怎么了?你這連娘家人都沒一個的外地人,不欺負你欺負誰?我一直好奇,你娘家人是死絕了,還是不要你了?”
楊曉燕抿著嘴,走到樓道邊上,把丈夫的骨灰盒和黑白照片放在墻邊,又把帆布包放下,拿起樓道口的一個鐵皮垃圾桶,幾步沖了過去,對著周慶民的頭就是一頓猛敲。
周慶民的嘴,只來得及問一句“你想干嘛”,然后就只能“啊,啊,啊”了。
周慶民要用雙手護頭,自然就放開了周沫。
一旁看好戲的王婆子見大兒子吃了虧,急忙上前拉扯楊曉燕。
楊曉燕順道把王婆子也敲了一頓。
周沫看著鼻青臉腫滿頭包的兩個人,用陌生而崇拜的眼光看向楊曉燕。
她媽戰斗力這么強的嗎?那她前世是怎么被欺負成那樣的?
楊曉燕撿起墻邊的帆布包、骨灰盒和黑白照片,再牽起周沫的手,一步一步地走向樓梯口。
她們身后,王婆子對著隔壁幾家人半開的門縫大哭:“我就知道,我就說這狐貍精不是好人吧,我家慶軍那個死孩子就是不信……”
“砰”、“砰”、“砰!”
隔壁鄰居紛紛用力地合上了家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