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銳后撤一步,轉身沖向地下室。
萬一被鬼逮住,小命可能就交待了。
地上有鬼,地下室也藏著一只,徐銳邊跑邊祈禱:“千萬別出來,石門一定要給力……”
只要石門里的鬼出不來,他就可以從左側樓梯回家。
“嗬,嗬——”迎面傳來的鬼吼聲。
身后則是那對兄妹喚回聲。
“通通通……”
徐銳頭皮發麻,低頭狂奔。
還好,石門內的鬼,沒掙脫出來,只有紙片般的雙手在胡亂揮舞。
躥進左側樓梯,三步五步,徐銳便再次回到地上。
精致的吧臺,富麗堂皇的前廳,門外是熟悉的馬路。
終于回到自己家,徐銳關上門,一屁股癱坐在地上。
他家里只是怪事連連,地下室和通過去的另一家,竟然處處見鬼。
稍微喘一口氣,徐銳簡單收拾幾件衣服,沖出家門。
這個家是不能住了,地下室和另一家的鬼,只要穿過地下室就能過來。
傍晚六點鐘,天色微微放黑。
徐銳回頭看他的小樓,二樓二扇窗戶,一樓一扇大門,好像二眼一嘴的骷髏頭。
“玫瑰旅店”四個泡沫大字,閃一閃,亮起霓虹燈。
只是——
四個字之中,“玫”和“旅”二個字完全不亮,“瑰”字的王字旁也不亮。
“玫瑰旅店”變成——“鬼店”。
徐銳順著馬路還沒跑上幾步,迎面走來一名男子。
他步伐有些蹣跚,滿臉是血。一道黑色傷口,從腦門正中,斜到臉腮。
走了幾步,小半個腦袋,竟然順著傷口滑落下去。
那人順手接住,放回頭上,二手前后一摁,對齊后,繼續朝徐銳走來。
遠遠地,還沖著徐銳咧嘴一笑,一道血污流到白森森的牙上。
“鬼呀!”
這死相真慘,樣貌太嚇人,徐銳轉身往后跑。
一個女人腳不著地,迎面滑過來。
她全身浮腫,煞白的腦袋、手腳如同被泡發過一般,肥腸般的嘴唇間淅瀝瀝向外流著水。
這是傳說中的淹死鬼吧。
“來——呀——,來——呀——”
她面無表情,沖著徐銳邊連連揮手。
腦子進水才過去!
橫穿馬路也不要想,一位老太太牽著一個六七歲的女娃,無視馬路上來來往往的車輛,眼盯著徐銳,直直走來。
飛馳的車輛,穿過她們的身體,疾馳而去,對二人卻沒有任何影響。
不用說,這祖孫倆也是鬼。
三面圍堵,徐銳只能轉身跑回小樓。
“開門——”
男鬼把掉下的小半腦袋扶回去,尖著嗓子叫道。
“讓我進去——”淹死的女鬼低聲哀求。
“叔叔,我好冷。”小女孩抱著胳膊,瑟瑟發抖。
叔叔更冷,好不好。
徐銳向門外的眾鬼合手作揖,道:“各位,我可沒得罪你們,你們別找我。明天給你們燒紙送錢。”
好像聽不懂徐銳的話,他們只是機械地重復著口中的話。
令徐銳欣慰的是,他們都站在玻璃門三米之外,絕不靠近一步。
徐銳一番聲淚俱下的哀求,沒有求走一只鬼。
相反,又聚攏過來三四只。
不大工夫,院子里擠滿了大鬼小鬼,面目猙獰、恐怖瘆人的居多。
徐銳掏出手機求救。
尼瑪,欠費了!
院子里的景象觸目驚心,徐銳逃回房間,拉上窗簾,鉆到被窩當起鴕鳥。
就這樣膽戰心驚地渡過一晚。
凌晨四點半,隨著雞叫聲,天逐漸變亮,院子里也安靜下來。
探出頭,確定院里沒有一只鬼,徐銳抓起背包,鎖門離開。
這房子不驅鬼辟邪,打死他也不回來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