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張嬸道謝后,蕭烈和傅胭領著蕭簡回到了家中。
飯后,傅胭進了東屋,取出筆墨紙張放在桌子上,記賬。
今天出了趟門,給阿簡買藥、買布還有些零零碎碎的,共計花了有二兩銀子。
蕭烈交給她的七兩多銀子,一下子就只剩下五兩多了。
這次買的繡線和絲絹綢布等,傅胭預計她一個人能在一個月能做出七個荷包,五個扇面,剩下的材料則做些絹花。
扇面和荷包都能賣的上價,以她學到的手藝,估計也能賣上一兩多。
剔除成本,她一個月應該可以掙到一兩銀子。每月能穩定收入一兩,雖比不上她在趙府里的月俸,但在這鄉下已經是多的了。
要知道,現在村子里,去碼頭上搬貨做苦力的一個成年壯勞力,一個月也就掙上三百多文;村長家三小子識些字,聽說在城里當跑堂,一個月工錢有六百多文,已經是被眾人羨慕了,家里的門檻都要被媒婆踩爛了,張嬸還仔細挑著呢。
不過傅胭還是不太滿足。
現在阿簡得吃藥,暫時是家里的一項大支出。他已經五歲了,傅胭想等他養好身子后送他去城里讀書。
村里沒有私塾,想去讀書就得天天去城里。每年給私塾師父的束脩、筆墨紙硯都要一大筆開支。所以村子里送去讀書的孩子不多。
但識字讀書,永遠是人向上晉升的通道。不管是識字明理,還是未來有志向考科舉,都得讀書。傅胭不會舍不得花這個錢。
更何況,他們未來也會有自己的孩子,精心養育又是一大開銷。
傅胭盤算一番,考慮到她這些年學來的手藝,確定了未來的兩項掙錢大計。
先做繡活攢銀子做成本,然后再做糕點餐飲鋪子。
民以食為天,不管在哪個時代,老百姓們總是要吃飯的。
在趙府和廚娘特意學的加上現代會的各種菜式,相信通過口味和新意還是能立住腳跟的。
確定了未來的發展計劃,傅胭松了口氣。
有了方向,人便不會迷茫。
傅胭在這兒埋頭寫寫畫畫,蕭烈也收拾妥當進了屋。
蕭烈靜靜站在傅胭身后好一會兒,看她專心致志地記錄規劃著。等她停筆了,蕭烈才開口:“媳婦兒,你的字真好看。”
看他目光是認識這些字的,傅胭隨口問道:“你也讀過書么?”
蕭烈搖了搖頭,“沒……我娘教過我一些。”
傅胭有些好奇,厲朝的平民百姓家,如果有閑錢還是更傾向于讓家中的男丁去讀書考科舉,女子讀書則多是富裕鄉紳或清貴官宦人家。
那這位識字的婆婆,是來自有一定家底的人家么?可蕭家的生活卻較為艱難,也未曾聽到蕭烈提起過外家的親友。
看傅胭好奇,蕭烈便慢慢告訴她。關于她娘的事,村子里也有些閑言閑語,與其讓傅胭聽到村里人的閑話瞎猜,還不如由他自己告訴她。
“我娘是被我爹救回來的,但她失憶了。娘身子一向不好,時常頭疼,有精神的時候才能教我認認字。我學的不多,等她生了弟弟去了后,更是沒機會了。”
蕭烈坐在傅胭身邊,傾身抱住她,慢慢回憶過往。
五年了,娘溫柔病弱的樣子,他還是記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