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蕭烈向來沉穩的面容上顯露出的慌張,傅胭也不再逗他了,忙將崔杏花來鬧騰的事如實告訴他。
蕭烈聽著傅胭的轉述,陣陣怒意不由涌上心頭,兩手緊握成拳,眼角也有些發紅。他不敢想,如果師父不在,傅胭和蕭簡豈不是又要受人欺辱。
真是欺人太甚!蕭烈也越發痛恨自己過往對他們的忍讓。
蕭烈轉身欲走。
看他這模樣,傅胭一把拉住他的手臂阻攔:“你要去哪?”
“我……我要去問個清楚,他們究竟還想怎樣?!欺人太甚!欺人太甚了!”蕭烈只覺得有一把火在心中熊熊燃起。
傅胭明白蕭烈是想為他們討回公道,可一來崔杏花上門一趟沒占到便宜反倒是被師父給嚇跑了;二來她是長輩,且是一個不講理的人,厲朝注重孝道,雖兩蕭分家了,若蕭烈上門鬧騰打人,村子里難免會有風言風語,恐怕還要說是他們無理取鬧。
傅胭耐心安撫怒火中燒的蕭烈:“你別擔心,剛剛師父已經嚇唬過她了。估計崔家大伯母一時半會兒也不敢再上門鬧事了。”
這種只想占些小便宜的無知野蠻婦人,就如同那嗡嗡煩人的蒼蠅,傅胭還真不看在眼里。沒見她兩次挑事,哪一回成功了?
為這種小人折騰一番把自己搭進去,不值得!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孫長明也張口喚他們:“行了,都別站院子里了,回來開飯。”說完,轉身抱起從剛剛開始便躲在門后的蕭簡,摸摸小家伙緊張的小腦袋。
蕭烈被傅胭和師父二人勸慰,暫時壓了滿腔怒火。
飯桌上,一家人有說有笑,其樂融融地吃餃子,氣氛漸緩。蕭烈最后一點怒火也隨之熄滅,只要這些至親的人都在身邊,他便無所畏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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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胭適應著農家平靜的生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平日里做做繡活,教教蕭簡寫字,偶爾還有蕭烈陪同上山轉轉采摘野物,日子倒也清閑自在。
四月初二,蕭簡早早出門去找他休沐回家的二猴哥哥玩。
蕭烈侍弄完后院的小菜園出來,正好看到傅胭坐下棗樹下,兩眼無神的發呆。
“怎么了?”蕭烈走到傅胭的身邊,蹲下身輕聲詢問。
“今天四月初二,趙府此時應該已經啟程回京了吧。”傅胭有些低落,索性放下手里半天也沒做多少的繡活。
家里沒外人,傅胭順著蕭烈的手臂,俯身趴伏在他的膝蓋上。
知曉她這是傷感了,蕭烈也不言語,輕輕撫摸著她的烏黑秀發,安靜陪伴。
“這一別,我和云煙再見渺茫……”
這一路,山高水遠,車馬不便,不知何時才能再見……
感到膝蓋處漸漸有溫熱渲染開來,蕭烈找個話題轉移傅胭的注意力。
“咱好好督促蕭簡那小子讀書,等他中舉進京趕考時,咱們隨他一同去,你也能訪友了不是?”
傅胭噗嗤一笑,蕭簡知道大哥的心意要哭了……
“你別給阿簡這么大壓力!”傅胭希望蕭簡能夠通過讀書明理識字,但并不想他成為一個只知死讀書考科舉卻不事生產的“廢人”。
“好,聽我媳婦兒的!那便隨他高興,只要他能成長為勇于擔當的男子漢,我就滿足了。”蕭烈捧起傅胭的頭,在她額前輕輕落下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