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嬸說了些東家長李家短的家常事,傅胭聽著,也清楚了些村子里的人際關系。
哪家適合多走動,哪家污糟事兒多,留個面子情離遠點。
說說笑笑了一會兒,張嬸話題一轉,提起了今兒上門的原因。
“這不是過兩天就是我生辰了么,前兒還麻煩你們去城里給我家小三子帶話。你們也一塊兒來吃個便飯吧。”
人家主動上門來請客,再加上兩家關系近,傅胭自然不會推拒。
“既是嬸兒你的生辰,那我們那天可要上門討杯酒喝了。我家那倆人可能吃的很,嬸子和嫂子們可別嫌棄哦。”
看著傅胭逗趣的模樣,張嬸和王二嫂都笑了出來。
“不嫌棄,不嫌棄,你們能來,嬸子高興還來不及呢。”張嬸親昵地拍拍傅胭的膝蓋,眼角的皺紋中都擠滿了笑意。
說笑的功夫,傅胭也沒耽誤手中的繡活,荷包花樣繡好,傅胭拿剪刀剪了線。
張嬸和王二嫂子這一下午,眼光也時不時瞄到傅胭的手中。
針線翻飛,看都沒看明白。
相處了這大半時光,張嬸慢慢熟悉了傅胭的性格。隨和沉穩,起個話題她也能時不時回上兩句,倒是不會說人是非亂評價。
是個聰慧謙和的好姑娘。
看傅胭手頭停下了,張嬸終于沒忍住,好奇地望著她手中的繡品:“這是繡的荷包吧?”
瞧張嬸好奇,傅胭也不藏著掖著,大方地將繡品遞給張嬸,讓她細看:“是呢,阿烈哥的袋子都磨舊了,給他做個新荷包。剛繡好,我之后再裁剪縫合。”
張嬸在衣角上搓了搓手中的細汗,方才接過了帕子。王二嫂子也不由湊近了些。
花樣有些奇怪,但能看出射箭男子的英氣,就連那簡化翱翔的鷹都仿佛栩栩如生,一眼就看明白這繡的是什么。
等張嬸將帕子翻了個面,一模一樣的圖案,不見線頭,這居然還是雙面繡呢!
張嬸以及村子里的一些媳婦們也都會自己縫制衣服。買布自己做總是比買成衣便宜些的。
可會繡花的媳婦沒幾個,更別提是這雙面繡了。
她去城里的布莊時也見過這種好東西,聽說可貴著哩,都不敢湊近了看,生怕碰壞了!
張嬸小心翼翼地將帕子還給傅胭:“阿胭你這手藝不一般,竟還會雙面繡呢。”
傅胭笑了笑:“遇到位恩人,僥幸學了一手。”
“那也是你的運氣好,這好事怎么別人沒遇上呢?!”
傅胭既然有這門手藝,蕭烈又會打獵,以后蕭家的日子必然會越過越好了。
張嬸不由替蕭烈感到欣慰。
前幾年蕭烈的不容易,他們都看在眼里,但大家也不富裕能幫的有限,且蕭烈那小子要強,她也只能時不時在蕭烈上山時照應照應蕭簡。
看著帕子上精美的繡法圖案,張嬸隨口感嘆:“這要是再早個幾十年認識你,我都想厚臉皮和你學學刺繡哩。女人會刺繡多門手藝,說不好比那只會種地的男人都強上三分!可惜我生了三個小子也沒個閨女。”
王二嫂子原本在一邊欣賞著這帕子,聽到她婆婆這么說,動動嘴唇,終還是忍下未開口。
若能學一手,她也想跟著傅胭學。
但這是吃飯的手藝,非親非故的哪能隨便交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