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人就沒了影兒。
崔杏花翻個白眼,到嘴的訓斥轉了個彎兒:“小甜?你個懶妮子做啥呢?沒見到天黑了要做晚飯啊!啥都等著我來,要你有什么用!”
崔杏花指桑罵槐,蕭甜怒氣沖沖地從西屋里甩門走出來。
崔杏花繼續罵道:“給你臉了?就你這懶散樣兒,以后哪個婆家敢娶回去!是娶媳婦還是娶祖宗啊!”
“娘!我這不正在做飯了嘛,煩死了。”
“你還敢頂嘴……”
廚房里吵吵鬧鬧,東屋里的新媳婦兀自悠悠閑閑地磕著瓜子喝著茶。
對于院子里婆婆的指桑罵槐全不在意。
只要蕭家還求著她,她就是這家里的祖宗!
這新媳婦便是蕭大寶年前新娶進門的。
自打蕭家因為蕭大寶在村子里沒了臉,又賠了地和銀錢,家里的日子就越發艱難了。
且蕭大寶年紀也不小了,周圍知曉他家事兒的好人家都不肯將閨女嫁過來。
沒辦法,最后崔杏花給蕭大寶相了個離得遠的村子的。
蕭大寶犯的事倒也瞞不過去,村子里的婦人們嘴大的很。
只是這愿意嫁過來的徐家自然也不在意。
徐家家底還算殷實,家里三個兒子人高馬大各有營生,只有個女兒婚事坎坷。
徐氏從小吃的足,家里又寵著,便相貌平平五大三粗的。但不那么在乎容貌的農家看重她的家底便夸著這姑娘生得富態好生養。
徐氏早早定過一門親,可惜溺水過世。因兒這名聲和相貌便把她給耽誤下來了。等了幾年徐家父母也急了,崔杏花便是這時相看的。
徐氏自己容貌一般,看到長相周正陰郁的蕭大寶就相上了。至于那家里的事,名聲算個啥,她是看透了。她有嫁妝錢,娘家又有爹娘哥哥撐腰,蕭家就得供著她。
拗不過女兒,徐家最終答應了這門婚事,趕在年底前給二人完了婚。
蕭大寶看過新媳婦的臉,再想想以前相中的王家姑娘,開始也是不肯的。
可他娘在他面前痛哭撒潑,想想家里的境況他也只能不甘心的答應下來。
人娶了回來,蕭大寶卻不耐煩天天在家面對這無顏的,天天往外跑。
徐氏硬氣,看崔杏花哄著要她的嫁妝錢,每日里便如同還在娘家一般,吃吃喝喝,啥活計都不干,高興了指縫里給崔杏花施舍倆錢兒。
崔杏花暗恨,家里男人都不摻和家事,自個兒又碰不過粗身板的兒媳婦,只能咬牙繼續忙碌,使喚閨女撒撒氣。
惡人自有惡人磨。崔杏花家的雞飛狗跳自然又成了村子里的笑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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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二十七,是糯檽的洗三禮。
吃過了午飯,蕭烈進屋將小糯糯抱了出來。
洗三禮,蕭烈請了李穩婆過來主持。此時李婆婆已經在東廂房外擺了香案和木盆,將由她給孩子洗禮,寓意洗滌污穢、消災免難以及祈祥求福。
家里的親人們則按照長幼順序依次給水盆里添水放金銀銅板等物,贈送祝福。
糯檽此時被喂飽抱出來,倒是沒有睡著,她睜著烏溜溜的大眼睛看著眾人。
大伙兒被這粉雕玉琢的小娃娃看得心都要化了!
而等溫水澆過孩子,糯糯眨眨眼,立馬癟著嘴放聲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