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腰肢纖細如同柳枝,柔若無骨輕搖慢轉,一言一行皆能將人帶得心神舞動。
“妙人呀!實屬妙人!”不遠處遞來了一道聲音,唏噓不已:“這覃州城一絕當屬是這梨園之中第一招牌茗卿。
黃鸝般的歌喉,如狐貍般的身段,水汪汪的大眼睛,唇紅齒白的,要是對著你一笑,保準兒欲仙……欲死的……要命呀!英雄死于美人裙下,那是再正常不過的了。”
“說到美人兒,誰人不知,當今大陸,放眼望去,那皇家高高在上的公主殿下是一絕?
你看那些名門正派之中不少想要歸順朝廷的,誰不起了個抱得美人歸的心思?”
灰衣男子往上抱拳,冷然說道:“欲要天下之人一條心,那定是要拿得出有力的本事。哪有只愛江山不愛美人的?美人不過是江山的點綴品。
若是江山盡歸手中,何愁這天下美人不盡承歡腳下?哈哈,管他什么亂世梟雄,得江山者才是英雄。”
“李兄所言極是!”另一個男人附和,“如今世道正亂,人心潰散,朝廷自信想要將權利緊握,顯然是癡人說夢。想當年,臨高祖一人率領三軍,攻下五國場景歷歷在目。
鐵馬金戈,血流成河,那是何等的壯闊,敵人無不聞聲喪膽。如今,時代變了,后代子孫并無收斂之意,揮霍無度,殺伐決斷,民不聊生。
坐在上頭,昏庸無道,哪管黎民生死福禍?這樣的人物,必然是要受天譴的。遲早一天,英雄奮起,意氣相合,家國怕是要破了。”
“那還用說嘛。如今都城一帶朱門酒臭,路有凍骨,人心渙散,民心不穩,正是英雄起落的好時機。
而今,我們覃州城還是一番盛世美景的好風色,與世隔絕,人民富裕,幸福安生呀!
人間絕景,當是以享樂重重為之。”
“各位淺薄了!”另一人臉色稍顯不悅,目露不屑,指揮風云般嘆道:“蕓蕓眾生,美色惑人且是不知?男子漢大丈夫應當頂天立地,以祖孫后代基業為重,為黎民百姓解憂愁。
如今這般聊以度日,倒不如振作收徒,提劍殺進都城去。取昏君狗頭,行天下,解民憂,方才是大漢子所為。”
“你去你去!”有人開始不滿,應和著耳旁風聲卷意,嘲諷他:
“太平盛世,衣食無憂,何人膽敢作祟?如今仗著天高皇帝遠大放厥詞,怕是在金鑾殿前嚇得屁滾尿流才是一大奇觀,哈哈哈哈……”
眾人聞之哄堂大笑,那人臉色發紅,無處發功,氣得扔下幾句悻悻而逃。
這滿堂放肆之徒,他就算是生了一百張嘴也是斗不清的。
看了會兒戲,桌上已經堆滿了東西,小二哈著腰恭敬地說道:“客官,這便是咱們店的招牌東西,全給您上了。您看,有什么不滿的,再找小的細細說來,小人一定能滿足您的需求。”
“客氣,沒問題。”風辭簌擺了擺手。小二轉身離去,回頭時瞧著這滿堂之景,又低眉附和上去,在堂間哄得人面色大喜,贊不絕口。
那道目光不緊不慢地隨著自己。她低垂的視線猛然抬起,剛巧與他的撞上,平靜的底下蘊藏著幾分翻起的波動。
她的臉白皙而俊俏的,比之美玉更剔透迷人。
“看著我作甚?”半夜出來覓食,純當是打發時間了。眼下的小菜賣相還不錯,她拾起筷子夾了一塊紅色的肉扔進嘴里,享受地咀嚼著。
西池碎的身體往后揚了揚,依然坐得筆直端正,俊美的側臉里夾雜著些許復雜,漫不經心地問道:“屬下以為公子會大怒,掀翻這里。”
“為何?”她明白自己有點破綻露出了。想要騙過親近的人,本身就是一件難事。
她對前主人的喜好性格一無所知,坊間傳言,她兇惡跋扈,跟她那個昏庸的爹爹簡直蛇鼠一窩。
她可以偽裝,但她不想在這人面前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