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一直癡迷于下棋和喝酒,她沒有抬頭觀賞,以至于不知道竟然有了這樣的場景。
再加上,附近還有不少畫舫將他們這艘包裹,自然阻礙了視線。
“他們這是?”她的眼神里滲著些許的迷離,又混著酒后的慵懶,嬌態盡顯,動人極了。
風昔年的目光閃了閃,朝外瞥了一眼,沒所謂地道:
“當然是傾慕爺的容貌和才華了。如今爺就坐在這里,就是覃州城一絕了。
他們此生能看爺一眼,怕是死也了無遺憾了。”
“倒是自戀!”她仰靠著背后,姿態閑散,身子卓越,風情萬種。在外的人們爆發出一陣吸氣聲,散落得成了平靜。
風昔年微垂了頭,問道:“還玩嗎?”
“不了!”她看向頭頂的那點紅燈,說著:“今日倒是就這樣過去了。這樣平靜的生活,好像卻又不錯。不過,日日這樣,難免有些許枯燥。”
“那就看盡繁華再去講求平靜。”風昔年倒起一杯清茶送過她面前,“此生,一屋一茶一雙人,生死相隨共白頭,倒也有趣了。”
“原來哥哥喜歡這樣的生活。”她閉上眼,遮住眼里的漂浮情緒,“是啊,相攜一人白頭到老本就是一大人生佳事。如何讓人心向往之,已經不能用言語來形容了。”
“那是。”風昔年話語一轉,“不是說枯燥嗎?尋常的那種玩法已經就沒有了意義,哥哥今晚就讓你看點新鮮的。樓云,去把那把琴拿過來。”
風辭簌沉默不語,算是默認。她倒要看看他要玩什么新花樣。
“誒?”樓云的身體從地上彈了起來,閉著眼走過來,全靠意識彎身問:“公子叫我?”
“去把琴拿過來。”入眼的那人半瞇著眼,風昔年恨鐵不成鋼地深吸一口氣,沒理會他。樓云的瞌睡一下子沖完,一溜煙兒跑進了里頭,沒過多久就奔了出來。
他的動作十分迅速,有條不紊地收了棋子,把古琴放了上去,恭敬地退到了風昔年的身后。
風昔年抬眸瞟了一眼風辭簌,手指漸漸滑上琴弦,嘴邊揚起一種肆意的笑容,高傲地帶著一種不可一世的乖張,驟然豎起:
“砰~”
那些琴音蕭聲調子全然別打斷。
西池碎的眸子一抬,里面浮著驚異。
太子殿下素來不喜在人前表現,這么多年,他只是在皇帝的壽宴上撫過一次琴,賦過一首詩,此外便是無大動作,致力于享受。
對于朝廷之事也只是應付性的一做便撒手不干。
照理說來,他不會想著以這種方法取悅公主殿下才是。看來,有的事情比想象中更讓人捉摸不透一些。
“噗嗤……”
耳邊的聲音越來越響,越來越響,連成了穩定的樂符。
聚在外面的人群里放出聲聲長嘆。
“天籟之音呀!”
“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能得幾回聞。”
“如癡如醉,如影隨形似有千般魔力,足見彈琴者造詣深厚。”
……
萬人圍聚的場面,壯闊得猶如神仙蒞臨。水泄不通的交集中,有一人影,盯著那邊的兩道人影,赫然消失。熱鬧的畫舫里,也有人探首相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