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東城譽面色沉靜，看起來穩重又冷靜，唯獨說出口的話，頗帶著顧咬牙切齒的味道。
“我想問一下，如意算是東西嗎？我可不可以帶她去冷宮？”
如意？
東城譽這才想起那個小宮女的事，他眸光閃了閃，原本故作冷靜實則憤怒的眼眸瞬間沉下，整個人的氣勢也突然改變，如同滴墨的水一樣難以捉摸，深不可測。
“她當然算是東西，”東城譽嘴角勾了勾：“只要你想好了要帶她進去，我便同意了，將她算成東西，讓你帶進去。”
“謝了！”程嬌剛想敬禮，突然反應過來這是在皇宮，于是半途改為了抱拳。
東城譽：“……”
他平生，第一次后悔了！
他應該讓宮里的嬤嬤，教那女人些規矩的，不然再怎么也不至于像現在這樣……給他一個算是她夫君的人，更是一介帝王，行了個匪氣十足的兄弟禮！
這女人不是入宮當皇后的，她是入宮結拜的吧！
“成了！”從養心殿一出來，程嬌便將這個好消息告訴了如意：“狗……咳咳，那個，皇上說了，你可以跟我一起去冷宮。”
“謝娘娘，”如意聲音無悲無喜：“娘娘費心了。”
“我是幫了你吧？”看到如意的表情，程嬌倒是有些不確定了：“怎么看你的這個表情，像是我強迫你跟我一起進冷宮似的？”
“沒有，奴婢能跟著娘娘，很高興。”如意看了一眼程嬌：“從今以后，娘娘便是奴婢真正的主子了，奴婢生是娘娘的人，死是娘娘的鬼。”
“那倒大可不必。”用一張面無表情的臉，說出這么情深義重的話，怎么看怎么虛假。
“不過我說真的，皇上看起來也不是那么不講道理的人，你有沒有和他溝通一下？我總覺得，你也沒到非得跟我去冷宮的地步。”
畢竟跟在皇帝身邊做事，和在自己這樣一個棄妃身邊做事，那待遇什么的可都不一樣。
別跟了自己以后，再想著皇帝的好，入了冷宮以后，想回去可就沒這么簡單了。
“娘娘這是后悔了？”
“我后悔什么呀……”程嬌聳了聳肩：“只要你不后悔，我一個本就被打入冷宮的人，有什么好后悔的。”
“你想好了就行，”見如意確實鐵了心了要跟著自己，自己都這么說了也沒見絲毫動搖，程嬌便沒有再勸：“那咱走吧，回去收拾東西，從今以后，我們就是冷宮二人組，互相冷宮取暖，相依為命吧！”
如意看了一眼程嬌，程嬌沒心沒肺的說完后，便一馬當先的走在前方開路，想著去坤寧宮收拾東西了。
互相取暖……相依為命嗎？
她就算現在，不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也總該知道，她是皇上的妃子，就算被打入冷宮了，也是皇上的妃子……
而自己，只是一個下人！
對一個下人說這樣的話，太不應該了。
真的是……太不應該了……
如意抿抿唇，心里想著不應該，看似無所動容的眼眸周圍，卻泛起了一圈紅，一直放在身側的手，也在微微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