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程嬌想問白清荷是不是自愿去北陵國的，話到嘴邊，卻止住了。
問了又怎么樣？
她現在身在冷宮，連出去都做不到，即使白清荷不愿意去北陵國，她有心幫她，卻也沒有能力。
去北陵國和親，和其他的磨難不同，她可以從水中將白清荷救下，也可以在她膝蓋受傷的時候，背著她一路走到居住的地方，卻不能在這個皇權至上的社會中，讓她置身其外。
“保重。”最終，程嬌也只能說了這兩個字。
白清荷本身也沒打算讓程嬌為自己做什么，她來這里，真的只是想道別而已。
她至出生到現在，每做一件事，總有數不盡的緣由和陰謀。或為了自己的利益，過身不由己，表面可憐柔弱，實際上自己也知道自己心如蛇蝎。
可唯獨面對程嬌的時候，她面上冷硬，態度惡劣，但自那日落水之后，她卻不曾真的想害她了。
白清荷道完別便想要走了，程嬌目光復雜的看著她的背影，沒有留她，也無法留她。但在這時，她卻被冷悅吟喊住了。
“清苑公主……”冷悅吟行了個禮，如霜雪般精致淡漠的臉龐上，并不能看出她心里的想法。
“此番叫住公主，是有一事相求，”冷悅吟轉頭，看向抓著欒青玉裙側的小憶道：“請問公主可以偷偷，幫妾身查一下這個女孩的身份嗎？”
“她是？”這個女孩白清荷從進門便看到了，只是她的心思在程嬌身上，即使看見了，也并不打算說什么。
現在冷悅吟既然都已經拜托她幫忙了，她便也就不能故意視而不見了。
“她是突然出現在冷宮的，您也知道，冷宮這個地方，除非有皇命，不然進來了就很難出去。我們早已習慣了這里，也看過了外面的世界，出不出去都無所謂。可這個孩子不同，她還小，她……還有未來。”
冷悅吟說完，又鄭重的行了個大禮。
她看似淡漠，實際上，內心卻比誰都柔軟。也正因為這樣，她才學了醫術，她才會在被人冤枉進冷宮后，依舊會治病救人。
“我試一下，”白清荷看了一眼程嬌，然后才看向冷悅吟，點頭應了：“但我不能保證，一定能查出她的身份。”
“對了，有個消息和你們說一聲……”
其實這些話原本白清荷是不打算說了，雖然已經基本上確定的事情，但只要圣旨未下，她提前說了，便相當于揣測圣意，總歸是不好。
不過反正她要走了，東城譽向來喜歡利益最大化，在這個節骨眼上，不會因為她多說幾句，就對付她。即使對她心存不滿，她已經離開了，也沒有什么能威脅到她的了。
當然，她并不是樂于助人的性子，雖然這件事對自己來說，沒什么損害，她若是不想做，也沒人逼得了她。
只是……
算了，就當是日行一善了。
“欒將軍大敗南齊，皇兄很是高興，問欒將軍有什么要求。欒將軍想讓欒貴妃離開冷宮，皇兄雖未立刻答應，但這件事，應是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