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城譽只這番一猶豫,程嬌便已經提著椅子在舞臺中央坐定,她先將吉他抱于胸前,手指輕撥琴弦正準備彈唱的時候,突然停下了。
她轉頭看向一直盯著自己的瑞王,目光略顯陰沉,抿緊的唇輕勾,道:“瑞王,這首歌是送給你的,你可要聽好了呀。”
東城譽原本便難看的臉色,陡然間變得更加可怖了,程嬌瞞著他,在大同廣眾之下表演也就算了。如今竟然當著他的面,說是給另一個男人表演的,更何況在剛剛瑞王還表現出了對她的興趣,這口氣,他怎么可能忍得了。
他心里暗暗的發誓,等一會兒宮宴結束以后,他絕對會將程嬌帶走,好好的懲治一番!
果然,村女就是村女!沒有一點規矩!當初就不應該答應欒青玉,將這個女人給放出來!
因為看不慣程嬌,他連帶著心里對欒青玉也有了幾分怨氣。
瑞王對于程嬌的這一番表演,倒是挺感興趣的。雖然他更喜歡這女人扒光了衣服,獨自表演給自己看,但如今這突然出現的小意外,也提起了他的幾分興趣。
他目光灼灼地看向程嬌,眼中既帶著惡意又帶著趣味。
“人類啊,虛偽的,說他不是故意的。”
“人們口誅筆伐的,怪我是我太懦弱。”
程嬌低著頭,安靜地唱著自己的歌,比起那些以精湛的技術震撼人心的表演,她的這首輕彈清唱,可以說是寡淡的很。
雖然樂器新穎,沒有人見過。但是表演的類型太過單調。若不是她的表情太過哀傷,聲音太過絕望,這個表演應該并不能引起別人的注目。
可偏偏,她的聲音與表情都為這首歌注入了靈魂,那這首歌陡然間變得生動起來,只是這么聽著,心臟便忍不住有些顫動。
“明明我是受害者,為何沒人救救我?”
程嬌每唱一句,就感覺心臟好像被刀子剜了一下,想著小憶臨死之前,身上看到的那些傷痕,便恨不得將這些疼痛都加注到自己的身上。
她無數次的后悔,后悔那一日為何不阻攔如意,后悔小憶受到傷害的時候,她為什么沒有趕過去救她?!
“想哭啊,沒辦法,為何我要原諒他。”
“我疼啊,我害怕,可誰管我的想法。”
白清荷說,被瑞王玩死的男童女童沒有一千也有數百了,皇上作為小憶的父親,有至高無上的權利,都沒有想要替她出頭的想法,她讓程嬌放下。
可要如何放下?
如果她真的放下了,她要如何面對小憶的尸骨?如何面對那數百個已經死亡的男童女童的冤魂?
“他們可以善良啊,為何要我做代價。”
“我于地獄中掙扎,撕扯嘴巴喊裂啦。”
“為何還要原諒他,為何都替他說話。”
“是我做錯什么了,我一直乖乖的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