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您……您沒有打算回西凰嗎？”
如意臉上的笑意和欣慰，轉眼間便變成了愕然詫異。
她以為程嬌放棄了東鳳，無所顧忌地將瑞王殺害，是因為有西凰給她兜底。
只要她回了西凰，取得了太女之位，東鳳這邊自然無人敢威脅于她。
東鳳雖然強盛，西凰卻也是不弱的，更何況東鳳前幾年的一場內斗，權利更迭之下，東鳳的軍隊參雜了各方勢力，皇帝的命令并不是絕對的。
如此情況下，他更不敢輕舉妄動，輕易和別國交戰！
天下之大莫非王土，如果程嬌不回西凰的話，繼續在東鳳呆著，總有一天會東城譽被發現的。在某種程度，權勢也同時意味著自由，隱姓埋名的生活說起來簡單，可實際上處處出行生活都不方便。
更何況……
“殿下，西凰那邊如今只剩下您一位皇女了，即使您不愿意回去，鳳后娘娘和殿下也定會派人將您尋回去的。”
“不要叫我殿下，我從來都沒有承認過自己是西凰的什么殿下。”
兩人出了宮，從隱蔽處駕來一輛馬車，如意想喚“殿下”，又止住了。
想喚“娘娘”，又覺得現如今這個稱呼并不合適，頓了頓，道：“小姐，先上馬車吧。”
宮內的消息還未傳出傳出來，程嬌本以為自己只要走的快一些，便能安全無虞的出京城。
誰知疾行一半，便見有人攔住了去路，和駕車的車夫說了些什么。
過了一會兒，車夫將馬車停于一處客棧，稟報道：“殿下，大人，東城譽已下令封城，并派人畫了你們的畫像，全城搜捕，現如今出城并不安全。這里是我們的臨時暫居地，我們現在稍事歇息，順便易容一番，看看能不能混過去。”
車夫的表情很是嚴肅，如意的表情也漸漸凝重起來：“我們不過剛剛出皇宮，怎么怎么快就封城了？這不正常！”
“當初六皇女派人在皇宮刺殺，其目的不只是殺害東城譽，而是想要揭穿殿下的身份，讓東城譽對付殿下。”
車夫抿了抿唇，神色難看道：“所以那些死士自刎的時候，留了些證據，足夠引起東城譽的懷疑了。”
“原本六殿下的意思，是想讓東城譽處死殿下，誰知他卻反其道而行，將計就計，只是將殿下打入了冷宮。鳳后娘娘知曉后，怕其中有詐，不敢再與殿下這邊有所交集，便斬斷了和大人的聯系。”
“現在想來，也許從那個時候開始，東城譽便防著殿下，所以現如今才能這般快速的反應過來，并采取應對措施。”
“六皇女？”程嬌對于西凰的每一個人都很陌生，聽到六皇女打算利用東城譽的手，將自己置于死地，她眉頭微皺，不解道：“她為什么要害我？”
“這……”如意本不欲回答，在程嬌明亮的，仿佛洞察一切的深邃黑眸中，終于硬著頭皮解釋了。
“六皇女和您是鳳后娘娘唯二的女兒，雖然您遠在東鳳，可只要您存在一天，對六皇女而言，便如鯁在喉，是一個不可忽視的威脅。所以……在無意間知道了您的存在以后，她便瞞著鳳后娘娘，派人對您動手了。”
“但我敢保證，這件事只是六皇女一個人的意思，鳳后娘娘在這件事中，是完全不知情的。”
現如今六皇女已經死了，如意只希望程嬌對于西凰的印象，并非只是那般不堪的。
“但是她在知道以后，也并沒有替我主持公道的意思，而是掐滅了唯一知道我情況的你的聯系，繼續縱容她的另一個女兒是嗎。”如意諷刺的笑了笑。
所幸她在這個世界，并沒有期待過什么父愛母愛，所以此刻也就并不感到心寒或是難堪。
只是對于西凰那些親人的印象，更加跌落谷底了。
程嬌所說的是事實，如意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嘴唇蠕動了一下，最終只是無力地垂下了腦袋。
“看吧，我還未至西凰，便已知有人意圖謀害我的性命了，若真的去了那里，該是死無葬身之地了。”
程嬌聳聳肩，一臉無所謂道：“我本不在意權勢，又正好不在權力的漩渦，所以那里不管如何風起云涌，也跟我無一絲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