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一個女生親親密密地找馮艦昭說笑,馬依諾不高興了,他卻笑嘻嘻地對那個女生說:“我女朋友不樂意我跟你說話。”
結果,那個女生寫了反正面滿滿的好幾頁紙的信,信上寫著,她理解馬依諾為什么生氣,但自己只是想和馮艦昭做好朋友,不是要搶走他。
心機女生讓馮艦昭把信轉交給他女朋友,說這是真誠的道歉信,還讓他先看看。耿直的馮艦昭,覺得信里寫得真挺誠懇的,竟然不知好歹地照辦了,還樂顛顛地對馬依諾說,你看了肯定能消氣。
氣得馬依諾吃不下飯,坐在座位上一頓狂刷物理題。
但是,當他給她買來一個漢堡放在物理題上時,她就喜笑顏開了,不去計較了。
如今,這個特別好哄的女朋友,竟如此堅定地要和自己分手。
馮艦昭愣在那里,不知道說什么才能挽回,幾個字在心里反反復復地在心里出現,卻又連不成句,“我最愛的女生.......就這么離開我了?”
馬依諾轉身走了,他急忙也跟了上去,說要送她回學校。她沒有拒絕,但一路上也沒有同他講任何話。
在嘉森大學南校區的校門口下了車,他們朝著馬依諾的宿舍方向走去時,馮艦昭突然意識到,這條路,他已經很久沒有走過了。
這校園,蒼松翠柏,曲徑通幽,池塘澄澈,廊橋倒映;身邊的女子,皎皎如洗月,娥眉藏微嬌。
可就是這美景美人,自己竟然諸多辜負。
這兩年,每當在校門口要分別時,馬依諾都會撒著嬌央求他送送自己,陪自己在校園里散步回去,可他每次都嫌送來送去的太麻煩,每次都讓她自己回去。
他搜索著自己的回憶,竟然,是每一次都這樣。
竟然,是每一次!
他一邊跟馬依諾向前走著,一邊動情地說:“我終于明白了,你在鹿鳴谷說的,我對你不像以前那么好了,是什么意思。這兩年,我確實變了,變得不耐煩了,變得不愿意好好地陪你了。不全是因為忙,是我不應該。”
馬依諾依舊不說話,心里卻平地起波瀾。
這些話,任她之前怎么說,他都沒明白過。直到現在,他總算是明白了,但是他的這份明白,來得太遲,離馬依諾第一次對他說“能不能像以前一樣好好對我”算起,已經過去了兩年之久。
曾經,她說,現在你都不肯送她我了;他說,送了還得再往回返,太浪費時間了。
曾經,她說,鞋帶開了,你要是幫我系上,我得可幸福了;他說,我一男的,大庭廣眾的多丟人,你自己系上得了。
曾經,她摸摸街邊售賣的小兔子,說好可愛啊;他說,毛烘烘的臟不臟啊,你摸過兔子了,手別碰著我啊。
現在,她和他,兩個人,卻已經,不知不覺地,走在石板路的裂縫兩邊了。
到了宿舍樓下,馬依諾剛要進去,馮艦昭一把把她拉了過來,攬在懷中,完全不去顧忌大庭廣眾了。馬依諾沒有掙扎拒絕,但也沒有回應著環抱他,兩條胳膊無精打采地垂在半空中,心如死灰。
馮艦昭感受到了女朋友無邊的冷漠,知道這場爭吵對她的打擊非比尋常,忍不住眼圈泛紅,自責不已,想好好地道歉,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馮艦昭把她放開的那一刻,馬依諾就轉身進了宿舍樓,不言不語,不疾不徐,平靜里帶著決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