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我只要你和我爸好好的就行,我和逗逗都要一直粘著你們呢。你知不知道,你倆誰都不能有事。”
“姥姥,你不用管逗逗,我要回去看姥爺,錢要是不夠,我告訴爸爸,讓他再去銀行要點。”
逗逗這句話,把媽媽和姥姥都惹笑了。
“你這小甜嘴,銀行還能白給你爸爸。”
斯曉慧撩了撩逗逗的劉海,忍不住在女兒額頭上親一口。
“逗逗真懂事,等姥爺好了,再教你背三字經。”
聽到逗逗的聲音,斯母心里一陣子寬慰,她不由地接著感慨一句:
“你爸他一直把逗逗放心尖上,如今能得孩子這么一句話,他不虧。就算是這回走了也沒啥遺憾了。”
“媽,你又來了,爸好著呢,別瞎說。”
“你快陪著逗逗吧,我聽你哥說,飛機起飛降落的時候,小孩耳朵都會難受,你別忘了讓孩子張大嘴巴。”
“嗯,媽,那我掛了。”
這幾年,用斯曉慧的話來說,過的都是烈火烹油的日子。當那些艱難的過往浮上心頭,她就不能承受失去之重。
她這個沒出息的老母雞,尚不能獨立地保護自己的幼雛。她先前不止一次抱怨爹娘不允許她離婚,那也不過是科學地鑒定過陸大偉沒到必須分道揚鑣的份上。
那樣子撂狠話,父母不過是禁止她頭腦發燒,去計劃一些成熟的方案拿下自己的男人。
當她意識到昨夜老父親在重癥監護室里的險象環生。她終于懂了,如果失去他們之中任何一位,對她來說,都如同滅頂之災。
俗話說一個女婿半個兒,但坐在一旁的陸大偉根本不可能像斯曉慧那樣聲淚俱下,換位思考一下,畢竟陸大偉不是斯全國的兒子,這半個兒的說法某些情況下也是對女婿們的一種高看。
既然不存在血緣關系上的那種父子親密,所以做女婿的,在面對岳父大人的突發事件時,根本做不到什么悲痛欲絕,反之,如果唱念做打的,倒讓人起一身雞皮疙瘩。
陸大偉做不來那種細活,他向來務實又不煽情,和岳父大人并沒有深情厚誼到那個份上,他不用搞大喜大悲那一套,心情自然也不會像老婆那樣過山車般的大起大落。
作為一名女婿,他覺得在這種事上,本分地掏出分子錢治病救人就可以了。如果救不回來了,他的感情更多是那種身為后輩對前輩英年早逝的感慨惋惜。
不過陸大偉也沒閑著,他心緒復雜地翻著手機,不時還微信小窗和他姐陸小娟來一番吐槽。大意是他們那對不省心的爹媽扯了他的后腿。
縱然他老丈人身體有問題不假,但他們這么一鬧,就等于當了爆破筒的導火線,一滋拉點著了。他父母是難辭其咎的,現在搞得他雖然出了六萬手術費,但再站到斯家人面前,他的臉也沒地擱。
而且若不是他父母這么捅簍子,他完全可以向斯曉慧表達小家的難處,申請一下老丈人的手術費各家均攤,但現在的事情搞得,出了六萬也像做賊一樣。
特別是斯曉慧,是一枚無比感性的地球生物,假如知道了真相,又是一場天雷地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