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已經鬧到這種地步,總要解決才是。
畢竟是他們欠債,算是理虧的一方,說些軟話也好給彼此一個臺階下,不然怕是誰也得不了好。
金五爺讓開一點位置,讓老爺子出來。
他轉身準備跟隨之時,還特意看向烏家祠堂一眼。
這還真是一個奇怪的家族。
明明是從土里刨食吃的泥腿子,但看這老爺子的氣度,以及威嚴的祠堂,哪里像個農戶人家,怕是青城的大戶人家也不過如此。
金五爺很快也隨著老爺子來到院中,他倒要看看這事老爺子到底想怎么解決。
正在兩人對視之際,只是不知為何,竟突然覺得從不遠處有多雙眼睛一直盯著他們。
而且不似是人類的眼睛,而是一種被大型野獸盯住的感覺,直令人頭皮發麻,毛骨悚然。
老太爺似乎也覺察到了,竟和他同時向院外的某個山坡看去。
外面漆黑一片,可什么也看不到。
只是那種來自心底深處的恐懼,致使二人都隱隱有些不安。
烏家人以及眾多手下,并沒有覺得出危險,還手持著火把和大刀守衛在金五爺的身后,等待老爺子開口。
此時的老爺子已被一種駭然的氣息包裹,哪里還說的出解決此事的方法。
幾只鳥似乎也被這可怕的氣息驚嚇到,撲簌簌一下飛起,直向無盡的黑暗飛去。
老太爺之前還大義凜然的,而這會他卻是渾身都開始顫抖。
金五爺也覺察出事情不對,或許真被那個老道給說中了。
這次他堂堂青城金家五少之所以來到這個邊陲小鎮,也是機緣巧合。
之前在青城大街上,碰到一個游歷的老道,此人一身仙風道骨,倒是很有一些世外高人的模樣。
只是無意間看到他就是長嘆一聲,不停搖頭,口中還念念有詞;“可惜可惜了,本是金錢堆里的富貴命,卻偏偏……”。
下面他沒說完,卻依舊搖頭嘆息。
他金五爺從來不信這些,只覺得此人裝模作樣,想騙他錢財。
但此人不停對他搖頭嘆息,卻莫名讓人覺得極其不爽。
他正想示意手下去教訓他一頓時,但隨后老道士的一句話,還是吸引了他的注意。
“回頭無涯烏做岸,一身富貴險中求。”
這話他聽的是云里霧里,似懂非懂,但不知為何,一顆心卻撲通撲通跳個不停。
直覺告訴他,或許這次真是個大機緣。
加之他沉默寡言,神情冷然,和金家做生意的原則:見人三分笑,很是相沖,在家族中也不怎么受待見。
不過,也正因他這副神情,家里人雖不喜歡他,但輕易也無人敢去招惹他就是。
只是想讓自己發展壯大,成為家族的核心人物,也就千難萬難了。
這會聽到這老道士的話,竟隱隱想聽他說什么的架勢。
金五爺一錠銀子遞過去,老道士頓時像貓見了魚,一把接了過去,對他是眉開眼笑的。
剛才的仙風道骨剎那間消失無形,剩下的只是一副神棍模樣。
他本是很討厭有人露出這副樣子,但聽到老道士對那話的一番解釋,頓時也懶得和他多做計較。
只仔細揣摩起他話中的意思。
待還沒想明白,已經來到了這個邊陲小鎮。
巧合的是,老道士話語中提到的“回頭無涯烏做岸”中的無涯村和烏家都在這里出現了。
或許那句“一身富貴險中求”,就讓他求到了呢。
于是他便確信老道士說的話,這一待就是將近一年。
他一直在等待那個老和尚說的機緣。
只是具體是什么機緣,老道士也沒有明說,只讓他自己琢磨。
突然好賭成性的烏族長的小兒子來鎮上賭錢,輸的一塌糊涂,在他看來一定是一次機緣。
烏家族長突然活祭了一個小姑娘,怕又是另一個機緣。
各種巧合之下,他遵從內心的指示,大年三十除夕之夜便親自來這烏家討債了,也為一探究竟。
他倒要看看這窮的叮當響的烏家,能給他帶來怎樣的驚險和滔天富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