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老嫗看著自己的兒子被打的鮮血淋漓,似乎才反應過來。
踉蹌著一下撲到兒子身上,將他護在身后。
身體有些肥胖的郭丞相,這些年養尊處優,抽了一陣,竟被累的不輕。
加之看到她心心念念大半倍子的唐染衣如今如一塊破布一樣,鮮血淋漓的背對著他。
他突然就想起第一次見到她時的情景。
月白清風處,與君初見時。
當時的她就猶如那空谷幽蘭,只靜靜的站在廊橋亭閣之處,簡簡單單的一幅場景,一直深刻的牢記在腦海。
縱使那枝葉婆娑,繁花似錦,也不及她萬分之一的美麗。
是什么的境遇,才使那樣一位文采斐然、又傾國傾城的女子,變成如今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
他抬頭看看四周的環境,幽暗潮濕,臟亂不堪,氣味刺鼻……
這哪是人住的地方,哪怕是豬都不愿意住在這樣的地方吧!
這些年他都做了什么,將她關在這樣的地方,又將他兒子用鐵鏈緊緊鎖住,時不時抽打一頓,常常斷食斷水,怎么還能指望著那樣清冷孤傲的人愛上自己。
他身體一個踉蹌,差點跌倒,手中的長鞭掉落在地,他也未顧得撿,便跌跌撞撞的向外沖去。
小美婦人這邊,剛將一只停在她窗戶邊的鳥雀放飛,就看到郭丞相一臉灰暗的沖過來。
所過之處,一股難聞的氣味撲鼻而來,小美婦人黃淑麗不由得趕緊閉氣,好一會才緊隨其后來到郭丞相身邊。
再次關閉了出入口的地洞內,確認那人徹底走了之后,骨瘦如柴的男子,才急忙將母親扶起。
無聲的查看她背后的傷口。
很快便熟練的從一個破舊的香囊內,用黑的幾乎已看不到原本顏色的手指,從中捏出一些黑乎乎的粉末撒在傷口上。
待男子將母親背后的傷全部灑了一遍黑灰之后,又從他的衣服下擺撕下幾個黑乎乎的布條來,纏在傷口上。
做完這些,老嫗用同樣的方法也幫兒子上了“藥”,學著兒子也同樣撕下幾條自己衣裙的下擺,幫兒子包扎起來。
全程二人沒有一人喊痛。
只是奇怪的是,老嫗替兒子包扎好傷口之后,又握著兒子其中一只瘦的幾乎皮包骨頭的大手,在手腕的鐵環下,將幾塊破布從里面抽出來,原本還很緊的鐵環,男子竟輕輕松松的抽出來。
母子二人相視一笑,他(她)們被困了二十年,或許今天就是逃出去的最佳時機!
唐染衣很快將另外一個固定在兒子手腕上的鐵環,及腳腕上的兩個都輕輕松松抽了出來。
為了這一刻,他們準備了太久,兒子之前的人生,幾乎都是在這里度過的。
如今萬事俱備只欠他們安全的走出這里了。
要說不欣喜,那絕對是假的。
母子二人將提前準備好的一個小包袱拿在手中,又看了一眼,這個暗無天日的地牢,二人便相扶著向一堆鋪滿雜草處走去。
轉身之際,男子看到郭重坤因為走的太急,掉落在地上的長鞭,稍微猶豫了一下,便讓母親站好,他稍微后退幾步,將長鞭撿起,學著郭重坤將長鞭盤在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