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鸞擦擦嘴緊隨其后。
事還沒完,她得繼續做惡人。
她們一走,廚房婆子們嘀咕開了,“王妃看著和顏悅色的,那丫鬟真叫個了不得。”
“誰說不是,等王妃一死看她能狠幾天。”
回到靜月閣,晏姻沒急著喝慧兒的茶,而是先讓青鸞取了十兩銀子給她。
慧兒接著銀子頗意外,本以為是自己哪里說錯做錯,得罪了這位新王妃,要被叫來為難,沒想是得賞錢。
但她這什么功勞都還沒立呢。
“王妃,無功不受祿,您有什么事吩咐就是,我能辦的一定都給您辦妥。”慧兒小心翼翼的把銀子放回了桌沿上。
見狀,晏姻笑了,又親自把銀子塞到她手里,“沒什么大事,就是想向你打聽打聽之前的王妃都是如何死的?”
就這事?慧兒把銀子收了。
自成親以來,她就在晉王府廚房里做雜活,至今已有五六年,晉王府的事沒什么是她不知道的。
她湊近晏姻,扳著手指頭道,“我跟您說,先前有四位王妃是吃飯噎死的,四位喝水嗆死,四位掉水里淹死,四位出去后失蹤再沒回來,還有一位被火燒死的,不多不少剛好十七位。”
慧兒說得無關緊要,晏姻卻聽得眉心跳,那些死法,全都是可人為的非正常死亡。
“死了這么多位王妃,那個死…咳咳…王爺就沒派人去查?”
“查了,但沒人證沒物證,最后都是不了了之。”
克妻不是這么個克法。
晏姻斂了笑,翹腿靠在圈椅上定定審視了慧兒半晌,才道,“我問你,噎死和嗆死會七竅流血嗎?”
慧兒被看得發憷,又聽晏姻似話里有話,忙道,“茶水飯食都是阿大一手做的,他是家生奴才,絕不會下毒去害人。”
這話不假,青鸞幾句話就能將阿大嚇跪了,可見是個老實人,茶攤攤主是個熱心腸的,養的女兒自然是差不離。
但要保命,這還遠遠不夠。
“那你呢?”晏姻微揚了揚眼角,笑睨著慧兒。
“我……”慧兒急得滿臉漲紅,忽伸手指天發誓,“您要是不放心我,以后送飯過來我當著您的面先嘗,我沒死您再吃。”
這話聽著不錯,但想一勞永逸后勁還得足。
晏姻一笑,“你和阿大在王府侍奉多年,我自然是相信的。”
斜瞥了慧兒一眼,觀她悄悄吁了口氣,晏姻嘴角有一瞬間揚得老高。
肚里的笑都快憋不住了。
穩穩神,閑雅的將額前的碎發撥至耳后,晏姻又緩緩道,“我剛見著你兒子,喜歡得很,忽想起我南陵國有位少師學識淵博,不如將你兒子送至他門下啟蒙如何啊?”
聞言,慧兒一口氣又提了起來。
她是個通透人,明白王妃這是不放心他們夫妻,要把他們兒子送到南陵國做人質。
撲通一聲,她給晏姻跪下了,磕頭如雞啄米,“多謝王妃抬愛,只是那孩子年幼離不得親人……”
“既這樣,就讓你那在街口開茶攤的父親一并去,隔著代,祖孫倆更親。”
“這事我做不了主,得跟阿大商......”
“那我就將你九族都送去。”晏姻放下腿傾身沖慧兒一個燦笑,話雖說得輕飄飄,笑里卻有幾分邪性,看得人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