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鈞并未走遠,他見慣了槍林箭雨,反應極快,折返回來未見拔劍,數支射向他們的利箭已被他的隕鐵劍砍斷,“快,將手里火把都滅了!”
“王妃,有刺客,屬下護著……”
白虎話未喊完,晏姻已被李鈞挾著躍上了一棵大樹,這回他沒有看錯,亦沒有被白虎捷足先登。
“不要怕,在這里等我。”
李鈞將晏姻放在樹上坐好,又拉了拉她披著的斗篷,替她掖好,轉身沒入了黑暗中。
晏姻還未從剛才一瞬間發生的變故里回過神來,只呆呆的坐著。
照理說腳下有死人,四周有危機,她應該感到害怕才是,但不知為何她懼意全無,反而心里有了一絲異樣。
他輕輕一聲,仿佛聚起了一道屏障,將她包裹其中,使她安心。
但這種安心很快被沁骨的寒意擊破,就在晏姻凍得要罵人時,李鈞舉著火把出現在她面前,很自然的將她的手握在掌心里搓了搓。
“冷吧,本王帶你下去。”
他一自稱本王,不知不覺彼此距離又拉開了。
至少在晏姻看來,他自稱“我”時沒有自稱“本王”那么令人討厭。
他們下去時,白虎接了青鸞從另一個樹上下來,“王爺,您剛才是不是下手太狠了,咱們留個活口也好追查不是。”
李鈞搖搖頭,“不,本王只是傷了他們腿腳,他們是自刎。”
回昭陽城一個多月來,表面看似風平浪靜,但這已經是他第三次遇險。
只是前兩次的刺客被他當場斃命,唯有這次不同,那些人不止要殺他,還要殺他身邊的人,他其實想留個活口問話,奈何那些刺客都是死士。
“王爺,他們既派死士出來,定是怕留了活口您追查出什么,如此看那背后之人來頭不小,以后咱們得多多留神才是。”白虎提醒道。
李鈞嗤笑一聲,“泛泛之輩,不足為懼。”
晏姻聽他們說了幾句,也沒聽個頭尾明白,倒是冷得不行,和青鸞抱成一團對他們喊道,“欸,你們能不能回去說,很冷啊。”
李鈞無言,至晏姻面前脫了自己的大氅遞給她,“穿本王的,將你身上的脫下來,給她一個厚葬。”
他的意思晏姻明白。
到底是個有血有肉的男人。
未有絲毫遲疑,晏姻解下斗篷,脫了身上外罩的百花錦緞交領襦裙,摘了頭上的步搖、華勝一并交到李鈞手里。
李鈞象征性的將這些東西蓋在徐黛身上,便拘土將她掩埋。
癡癡怨怨都隨她去。
翌日,靜月閣內論功行賞,所有參與王妃詐死事件的下人都得到了或多或少的賞賜。
哪怕他們是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本色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