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綾愣了一瞬,馬上附和道,“嗯,聽說過,這個莫須有尸骨的惡臭飄了滿大街,妾身只看了一眼便再也不敢看了呢。”
“今日妾身也是覺王妃之前改的話本有趣,好奇她是不是又改了新話本,才拿了她架上的紙張,明日妾身就給王妃還回去,再給她賠不是。”
聞言,李鈞俊臉上閃過一絲冷笑。
莫須有的人,莫須有的事,她竟也能謅得上來。
但查了兩日,仍不知道她的底細,更不知道她是為誰所用,真是棘手得很吶。
不過她倒是個聽話的,比那個女人強多了。
“你既拿了來,就不必還回去了,本王拿著再看看吧。”李鈞閉著眼眸,扶額回應一聲。
紅綾聞言輕快答應著,又殷勤道,“王爺,妾身手上若是輕了重了您說一聲。”
李鈞嗯了一聲,淡淡道,“跪下吧。”
紅綾錯愕,以為自己聽錯了,“王爺,您說什么,現在可是大白天,還沒到晚上呢?”
“你可以把門關上。”李鈞仍閉著眼,只動了動扶額的兩根白凈手指。
“……是。”紅綾似吃了苦黃連般,眉眼皺到了一塊,磨磨蹭蹭去關了門,再回來,她本就疼著的膝蓋更加疼了。
但她還是老老實實在墻邊跪下了。
昨晚,紅綾偷偷從后院跑了出來,在紫宸苑門口等著李鈞。
待李鈞回來,紅綾便與他說王妃改的話本排演好了,強拉了他去后院看,但看著看著,她便對李鈞表了衷腸。
說喜歡他,傾慕他。
煽情的話說了一籮筐,李鈞卻只扔了把匕首給她,并明確表示,要么她剜下一塊皮肉給他吃,要么夜夜在他面前跪著。
如果這兩樣她一樣都做不到,那她說的便是假話,后果便是直接攆出晉王府去。
紅綾不知李鈞私下竟還有這種嗜好,權衡利弊后選了夜夜跪著。
她有自己的小九九,生剜皮肉疼不說,日后還留碗大個疤,難看。但夜夜在李鈞面前跪著,孤男寡女,能跪上床的可能性極大。
就是最壞,跪不上床,這李鈞夜里總得睡覺吧,等他睡著了,她也就可以偷懶不跪了。
然而,紅綾的小算盤打歪了,李鈞昨夜竟一夜都沒睡,只在圈椅上閉目養神,紅綾打個盹他都知道。
就這樣,紅綾面墻跪了一夜。
至今早,她本想遭了一晚上的罪,早起在晏姻和曹玉竹面前掐頭去尾,添油加醋的炫耀一番,哪知她們那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態度,讓她一拳打出去把自己震成了內傷。
還好最后擦汗那一出讓晏姻亂了陣腳,落了個禁足思過的下場。
她真是活該,誰讓她錢多豪橫,整日在府里頤指氣使耀武揚威,惹人厭煩。
紅綾頂看不慣她。
“王妃不是送了你一副墊子嗎,墊上吧。”李鈞往圈椅后靠了靠,觀那架勢是又要閉目養神良久。
這頓跪怕不是一時半會的事。
紅綾心內叫苦,趕緊去拿了晏姻給的墊子墊上,但墊上,她瞬間飆淚。
墊子里上下包的是薄麻,中間是碎石子兒,一跪下去,新傷舊痛一起來。
紅綾甚至有些悔不該入晉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