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姻萎靡的收回了抻長的脖子。
不說極其失望,卻也是十分失望。
那東西看上去再平常不過,不說街邊小攤上隨處可見,那也是花幾兩銀子就唾手可得。
李鈞卻寶貝得跟什么似的,還用這個破盞來跟她表白。
她就這么好糊弄?
“姻兒,這玉盞乃是我親手打磨成形。”
額……
他還有這手藝!?
晏姻又瞅了一眼玉盞。
與第一眼不同,現在這玉盞在她眼里,溫潤別致,價值千金。
“玉是我在九鬼崖采得。”
九鬼崖在昭陽城遠郊,山勢險要,崖底深不可測,下去,驚險萬分。
晏姻再瞅了一眼玉盞,又與之前看出許多不同,那玉盞集天地之靈,窮盡其妍,傾國難求。
越看越喜歡,不待李鈞送出,晏姻便伸出兩只白膩素手將玉盞捧在手里。
“姻兒——”
喊過一聲,李鈞忽從腰后拔出一把匕首。
晏姻還未來得急驚叫出聲,就見李鈞拿匕首朝自己的手腕狠刺下去。
接著,他白皙的手腕出現了一條兩寸來長的口子,鮮血瞬時沁了出來。
凝成一滴,不偏不倚落在了她手里的玉盞內。
“姻兒,我喜歡你,飲血嗜肉的那種喜歡,我想讓你喝我的血,吃我的肉。”
說完,李鈞又揚起了匕首,眼睛看著自己手腕鼓起的肌肉,神色沒有絲毫遲疑。
晏姻知道他要做什么,不由心內一緊,死死抱住了他持匕首的那只手,“你是傻子嗎,這種話你也信。”
“信,你說的話我都信。”
晏姻,“......”
“姻兒,這個禮物你喜歡嗎?”李鈞低頭笑問晏姻,眸中燦若星河。
晏姻還能說什么。
眸含秋水,踮起腳尖在李鈞唇上輕點了一下,再嬌語一聲,“我不回答你。”
于李鈞而言,此時晏姻這番舉動,她回答與否又有何妨。
“咳咳,公主!”
聞青鸞的聲音在門外響起,晏姻趕緊拿帕子包在李鈞手腕上,再收起白玉淺盞,方整整衣冠淡定在妝臺前坐下。
李鈞亦慌急坐在晏姻身后,若無其事梳著她的一縷如墨青絲。
外面,青鸞聳肩偷笑,見他們都整理好了,才打簾進來,“公主,太子妃和太后身邊的嬤嬤已在后院賞過了一輪歌舞,嬤嬤都問過您好幾遍了。”
“嬤嬤來了你怎不早來說。”說著,晏姻起身就要往后院去。
要去看看太后送了什么大禮給她。
青鸞卻趕緊攔住了她,又福身接過了李鈞手里的篦子,“公主,您就準備這般模樣出去么?”
晏姻看看銅鏡,抹著花冠里高高翹起的一撮發尾,“怎么了,王爺親手給我綰的發髻,哪里不好嗎,我覺得挺好的。”
青鸞,“......”
“鈞鈞,我們走吧。”晏姻挽上了李鈞的胳膊。
青鸞,“......”
李鈞,“!!!”
晏姻拉著李鈞,似一道彩虹般往后院奔去,行至回廊下,迎面碰上白虎。
李鈞詫異,“你還未去迎三皇兄?”
白虎拍拍身上的風霜道,“黎明時分屬下就去了,但剛出城門不久就碰上裕王殿下帶著親衛,星夜兼程的趕回來了。”
“三王兄提前回來了!”李鈞有幾分欣喜,“你為何不請他過府一敘。”
“今日王妃生辰,府內多是女眷,他不便前來,說是改日再約您小酌幾杯。”白虎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