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要如何承認,又不傷及眾人臉面。
是個技術活。
關鍵還得看李鈞是否和她心有靈犀。
另外還得看曹玉竹是否懂她,還有紅綾能不能迷途知返。
思慮良多,聞底下的竊竊之聲更甚。
晏姻忽看了李鈞一眼,心一橫,癟嘴嚶嚶哭出聲來。
“嚶嚶嚶......王爺,都是妾身一時糊涂,才做出逼迫曹夫人離府的事來,您不知道,妾身見不得您身邊有其他女人,妾身滿心滿眼都是您,嗚嗚嗚......”
啪——
“妒婦,沒想到你竟善妒至如此!”
“來人,取家法來!”
李鈞怒視著晏姻,一手拍在桌案上,震落了杯盤碗盞。
晏姻趕緊掙脫桌案底下,被李鈞緊緊握住的手,誠惶誠恐,起身垂首立在他身旁。
這么多人的戲,他必是男主。
必得給他臉面。
其實早在那一眼之前,李鈞就抓緊了晏姻的手。
他懂她。
曹玉竹要和離出府之事,不待他去與太后說,就被在大庭廣眾之下宣揚出來,若處理不妥,他無非再被人取笑一番。
但那兩個女人性命堪憂。
他那愛孫如命的皇祖母不會放過她們。
晏姻亦是難逃責罰。
但此事唯有以晏姻作為底線方為保險。
畢竟她是難陵國的公主,利弊,太后自會權衡。
這邊,曹玉竹聞晏姻那番說詞,暗自一思忖,明白過來,馬上離席跪倒在地哭將出來。
“王爺息怒,妾身入府已近月余,您對妾身關愛有加,妾身卻蠢笨無趣,不曾讓您開懷,錯負了您的寵愛不說,還因此被王妃妒忌。”
“那日妾身苦悶,飲了些酒,與王妃口角幾句,一氣之下便反求了王妃要出府,如了她獨得您一人心的愿,妾身說的都是酒后無心之言,還望王爺明鑒。”
哭完,曹玉竹戰戰栗栗,如履薄冰。
紅綾心驚膽顫,起先不知道他們唱的是哪一出,但一想,她懂了。
亦趕緊離席跪倒在李鈞和晏姻面前,“王爺息怒,都怪妾身嘴長,不知原委便胡言亂語,惹您不快,還讓王妃受了委屈。”
“王妃對您情深義重,愛您至極才會對曹夫人如此,您千萬莫要責罰王妃,您要罰就罰妾身吧。”
哭哭唧唧說完,紅綾干脆五體投地,趴在地上不起來,鼻涕和著眼淚,哭成淚人。
悔過態度萬分誠懇。
但晏姻和李鈞看著心焦。
他們失策了。
沒有想到,這么多人看著,若此時沒有個有臉面的人出來勸解,她們的家法是受還是不受?
李鈞看了看立在身側的晏姻,待與她四目相對,給了她個眼神,晏姻會意,捂臉抽噎,給身邊的周氏遞了個眼色。
周氏身份尷尬,勉強也只有她了。
但還未等周氏上前,就見席中一位身著華服的麗人,款款向曹玉竹和紅綾走來。
晏姻之前在宮中見過她一面,乃是皇上身邊的孟貴妃,四十歲上下,因保養得宜,看著愣像是個二十多歲的小婦人。
“晉王殿下,您賞本宮一個薄面,讓她們起來吧,不過是些爭風吃醋的小事,別再嚇著她們。”
孟貴妃看向李鈞,對身后的小宮女使個眼色,小宮女作緊去扶曹玉竹和紅綾起來。
李鈞佯裝哀嘆,無奈何揚揚手,“去吧,今日看在孟貴妃的面子上,就饒過你們,日后再這般吃醋妒忌,定不輕饒。”
曹玉竹和紅綾抹著淚起身入席,都不再提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