驀然聽到凌艷珍的聲音,田美娥這才發現坐在客廳里的人不是老頭子,而是兒媳婦。
田美娥眼里滑過一抹心虛,只是很快就理直氣壯地挺起了胸,指著凌艷珍破口大罵:“上我家干什么?有本事這輩子別回來了!”
“你當我愿意呀?就你們這破房子,八抬大轎請我都不想來。”
田美娥不屑地冷笑:“八抬大轎,你配嗎?也不知道當初是誰,一沒婚禮二沒彩禮,臭不要臉的賴在我家不肯走,死乞白賴地讓我兒子娶她!”
“你——”凌艷珍瞬間紅了眼眶,當初王寧說他們家窮,給不起彩禮,也沒錢辦酒席。凌艷珍覺得,只要兩個人相愛,這些都不重要。
你沒看大姐也是沒要彩禮,姐夫心懷感激,這些年對大姐知冷知熱著呢。所以凌艷珍從來沒有后悔過,自己為愛裸嫁的行為。
可她怎么也沒有想到,自己的寬容大度,換來的不是感激,而是今日的羞辱!
晚上九點多,公公回來了,見到凌艷珍,視線冰冷。
晚上十點多,丈夫回來了,見到妻子,他似乎想要上前打招呼,可接觸到母親警告的眼神,伸出的手又縮了回去。一家人早就商量過了,這次凌艷珍回來,一定要好好給她來個下巴威,看她以后還敢動不動就回娘家。
王寧曾經也是愛過凌艷珍的,可是他媽說媳婦不能太慣著,慣著慣著她就騎你脖子上拉屎拉尿去了。
所以王寧決定聽他媽的,好好晾晾凌艷珍。
凌艷珍一直強撐著坐在這里,沒有在婆婆的辱罵下奪門而出,就是為了等丈夫回家。如果說之前對丈夫還抱有一絲幻想的話,現在這最后的幻想,也徹底消失了。
現在的她,只想與這一家人徹底了斷。
然而還沒來得及做出了斷,她發現孩子發燒了。也是,這么冷的天穿著濕透的褲子光著腳坐在地板上,不知道凍了多久,不生病才怪。
然而婆婆卻把一切罪過都推到了她的身上:“都是你這個掃把星,你一回來豪豪就生病了。”
凌艷珍怒極反笑,死死地壓抑著自己的憤怒,對于已經被她鎖在心門之外的人,沒什么必要去爭論了,誰是誰非還重要嗎?
大半夜的,她一個人把兒子送到了醫院,婆家沒有一個人上前搭把手,就連她名義上的丈夫,也躺在床上玩手機,仿佛天塌下來都與他無關。
這幾天,她每天泡在醫院里,一只手抱著孩子,一只手遞各種單子,交錢,拿藥。
孩子哭鬧著不肯打針,她只能抱著他不停地走來走去,各種哄,累得腰都快斷了。
孩子一會兒要吃,一會兒要拉,一會兒要睡,一會兒要哭……
她手忙腳亂,短短幾天人就瘦了一大圈。
同病房的人看她可憐,忍不住問:“你家里沒人了嗎,怎么一個人帶孩子上醫院?你這可不行,身體吃不消的。”
小孩子本就鬧騰,生病的小孩子更是磨人,一個人照顧生病的孩子,只有帶孩子上過醫院的人才知道,這有多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