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著三輪車十來分鐘就到了學校,此時的操場上已經來了一些附近的村民。在操場中央還搭起了一個臨時的舞臺,裝上了照明燈、音響和話簡等等。
橫幅自然是少不了的,兩米多長的大紅紙,上書“騰龍小學校舍籌建募捐大會”幾個大字。
那字寫得剛勁有力,鄉下人不懂太多,只是紛紛驚嘆:寫得太好了!
“這是誰寫的呀,也太好看了吧,簡直可以上城里擺攤寫對聯了。”
“瞧你這話說的,好像寫對聯是多出息的事兒似的,現在可不比從前嘍。”
也是,從前能寫對聯,說明這個人有文化,有福氣,大家才愿意上門去求對聯。現在嘛,大多用的是印刷對聯,傳統的手寫對聯反而不多見了。
“不管怎么說,這字是真好,反正我就沒見過比這更好看的字了。”
“這話有理,這字的確寫得好,就是不知道是誰寫的?”
有一些到得比較早的鄉親,交頭接耳地議論著。
凌英英的視線久久地停留在橫幅上面,眼神很復雜,聞言不經意地回了一句:“是黎校長寫的。”
凌菲云雖然曾做過黎校長的學生,但他的粉筆字、鋼筆字見過很多,毛筆字卻是從未見過。聞言不由得看了自家老媽一眼:“您怎么知道?”
凌英英連忙扭過頭去,“哎呀我看到一個熟人,過去打個招呼——”說罷,匆匆忙忙地走了。
老媽怎么怪怪的?正想跟上前去,就聽那些鄉親又說道:“原來是黎校長呀,也對,他可是校長,想當初還考上了大學呢。”**十年代,能上大學還是很轟動的一件事情。
于是大家的關注點就從字轉移到黎校長身上去了。
“你說他一個大學生,上城里工作不好嗎,為什么要回村里小學來呀?”
凌菲云還是第一次知道,黎校長上過大學呢,聞言不由站在原地,凝神聽了起來。
有人說:“聽說是在外頭犯了事,被貶過來的。”
有人立刻反駁:“不是的,我和他一個村呢,他一畢業就回來了,沒在其他學校教過書。”
“那能是因為什么?”
“聽說是——”說話的是那個自稱與黎校長同村的婦人,她一臉神秘地壓低了聲音,周圍的幾個人紛紛湊過去,不多時爆發出一陣驚嘆:“不會吧?那他老婆知道嗎?”
“呵呵,這種事在咱們農村能瞞得住嗎?聽說他老婆還鬧過,后來黎校長大發雷霆,說再鬧就要離婚,這才把他老婆震住了。”
“天哪,這黎校長看著人挺老實呀,也沒見他跟別的女人有什么來往,真沒想到……”
凌菲云搖了搖頭,感覺自己也是有病,竟然躲在這里聽一群女人八卦。
正想走開,耳畔傳來一陣摩托車的轟鳴聲。操坪上的人紛紛循聲望去,齊齊暴發出一陣驚嘆:“哇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