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凌菲云的猜測就得到了印證,男人的視線落在駱冰河身上,銳利的目光柔和了幾分:“小冰,你總算肯給爸爸打電話了。”
駱冰河冷哼了一聲:“別以為我已經原諒你了,我打電話給你就是想問問,這件事是不是你那女人干的?有什么事沖我來就行,別連累我朋友!”
駱剛不動聲色地沖身后的中年男人使了個眼色,那人輕輕頜首,走到一旁去打電話。
駱剛走上前去,似乎想拉駱冰河的手,卻被駱冰河避開了。他幾不可察地嘆了口氣:“來的路上我已經讓你邢叔查過了,這事讓你受委屈了,但它肯定與你阮姨無關。”
“哼,是嗎?”駱冰河冷冷地望著自己的親爹,眼含譏俏。這樣的事情,那個姓阮的女人干的還少嗎?自己為什么退學,難道這里面沒有她的手筆?
知道兒子不信,駱剛也不多作解釋。
就在這時,從派出所里面走出來好幾個人,為首之人臉上堆著熱情的笑容來到了駱剛面前:“哎呀是什么風把駱總您給吹來了——”
駱剛似笑非笑地看著那為首之人:“金所長貴人事忙駱某本不該打擾,不過身為父親,自己兒子被關了一天一夜,我總是應該親自過來問一問的。”
“什么?”金所長一臉驚訝,回頭看了眼自己的下屬們,“這里頭肯定有誤會,我現在就讓人調查清楚。”說著金所長就把一行人迎進了自己的辦公室。
凌菲云似乎被人遺忘了,她有些無措,進去還是留在外面?按道理說自己是當事人,如果調查案情的話,自己也是有知情權的吧?
這么想著,她就也跟在后面,走了進去。
誰知道就在辦公室門外被駱剛的助理,也就是那個西裝中年男人邢叔給攔住了。
“這位小姐,在外面等候就好。”
他的語氣冒似挺客氣的,可那冰冷的、泛著指責的眼神卻讓凌菲云的臉騰一下燒紅了。這一刻,她感覺自己就是個不知進退,不懂分寸的無恥蠢貨。
就在這時,駱冰河冷冷地說道:“她是當事人,為什么要出去?”
“這——”邢叔的眼神瞟向了自己的老板。
駱剛擺擺手:“讓這位小姐留下吧。”他的神情,仿佛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
凌菲云突然意識到,自己在這群人眼里,不過就是個無足輕重的小人物。她感受到了一種無形的鴻溝。
這道鴻溝將她和那些人隔成了兩個世界。十八歲的少女第一次真切地認識到,階層這個東西的存在。
所長大人要過問案情,負責的幾位警察很快就過來了,凌菲云看到給自己錄口供的那位也在,臉上神情早已褪去冰冷和麻木,變得有血有肉起來。
事情很快就問清楚了,原來警方通過高速公路上的監控畫面,看到了馬文濤搶奪司機方向盤的一幕,他們懷疑這就是汽車墜崖的原因。
之所以最后把凌菲云和駱冰河放了,是因為他們倆坐在后座上,警方沒有實質性的證據可以證明他們與此事有關,所以拘留不能超過24小時必需放人。
而馬文濤則不一樣了,監控視頻對他很不利。除非能找到證據,證明司機是自己失控在前,馬文濤搶奪方向盤在后,否則馬文濤就會成為此次墜車事件的肇事者,被起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