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云潮在桌子底下,準確找到了雪千黛的手,緊緊握住。女孩的手有些濕潤,大抵是緊張,或者難為情,她還是介意的吧?
雪千黛看向他,眼里有光,她無聲笑了。
靳珩捏捏手指關節,發出了清脆的聲響。他的注意力回到了雪千黛身上。
而趙家兄妹,沉默觀察雪千黛的反應。
“我想,大家都看到了今早的熱搜,我為小姐妹的勇氣感到驕傲。因此,我冒昧向主辦方請求,將接下來的三次拍賣機會留給我的好朋友雪千黛,拍賣所得也全部歸她所有。這,是真正的慈善。”
臺下,是夢一般的沉靜。誰的勺子磕碰到了骨瓷碗,他驚懼地四處看,發現沒有人在意他,才放下心來。
《TheInsider》的創始人,走上了舞臺,“我,同意花小姐的提議,下面有請雪小姐。”
雪千黛在霍云潮耳邊說了兩句話,拿上了香水和口紅,唇角一勾,笑容自若,走上了舞臺。
人們懷著復雜的心態,靜觀這個昔日的帝都第一名媛。
霍云潮的心,忽地一緊,那是心疼。
“大家好,我就是花瑟小姐口中的好朋友、好姐妹。”她笑得很自然,沒有一絲矯揉造作。“我想,我至少比在座各位多了一種體驗,就是破產的體驗。很有趣的是,你可以借著這件事,看清楚一些事,一些人,長一點經驗和智慧。我很好,內心從未如此寧靜,對于生活的目標也更清晰,認真完成一件小事都會充滿成就感。這是以前從未有過的,感謝生活的饋贈。”
她鞠躬。
花瑟就在她身邊,她一眼都沒看。
臺下依然是肅穆。有勇氣走上來,她已經贏了。
“言歸正傳,開始拍賣吧。”雪千黛神色輕松,拿出一瓶小香水,瑩瑩地夾在指間。“我的第一件拍品是1000。”
話音剛落,有男聲傳來,“兩千。”
好嘛,搶答競拍。
雪千黛掩唇輕笑,“不是起拍價一千,而是這款香水的名字,叫‘1000’。大家大概都知道,一般的香水調制時間不過一兩年。而我手上的這一款,花了足足10年時間,嘗試過1000種配方,yeah,這就是巴黎名媛津津樂道的‘1000’。今天,‘1000’的起拍價是100。”
剛剛那位富二代,再次舉牌,“還是兩千。”
“三千。”競價的是霍云潮,他領了雪千黛的命令。
“五千。”那聲音懶洋洋的,牌子舉得吊兒郎當,是趙家公子趙捷群。
“一萬。”這是今晚靳珩第一次競拍。加價幅度遠遠超過了這款香水的本身價值。
臺上花瑟站也不是,走也不是,沒有人在意她,她像空氣一樣做陪襯,好像她才是破產千金。
“一萬,還有加價的嗎?”
“一萬一次。”
“一萬兩次。”
雪千黛又舉起了話筒,“去年八月,我去香水小鎮格拉斯,很有幸遇見了這款香水的第一位調香師讓·克雷奧先生。當時相談甚歡,克雷奧先生興致大發,當場用格拉斯的白茉莉,調制了這款‘1000’。所以,這不是流水線上生產的,它是真正量身定制,獨一無二。”
霍云潮舉牌子,“一萬二。”獨一無二呢,值得。
他得到了雪千黛的皺眉。意思很明顯,不要再競價了。霍云潮訕訕。有點不甘。
靳珩:“一萬三。”
一瓶香水,拍出了梵克雅寶的價格。
花瑟的腿都在顫抖,臉更是失去了血色。如果不是站在人前臺上,她應該直接飛出去一只茶杯,或是古董,砸那個不知好歹、惹她生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