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來的終于要來了嗎?
郁雪詩圖通過傳話人的態度,探悉高董事的態度。然而眼前這張打了玻尿酸的臉,整個一面癱,她讀不出任何有效信息。
站起,提氣,郁雪向著高如海的辦公室而去。
辦公室很大,黃花梨木的辦公桌,休息區也是黃花梨木,一側還供奉著財神,熏香裊裊。很多人信風水,信財神。高如海就是典型代表。他今年六十多歲,但平日生活自律,一點也不顯老態,可謂精神矍鑠。
“坐吧。”高如海指著太師椅。
郁雪挨著椅子的前三分之一坐下,雙腿交疊在前,一點也不丟禮儀,同時以余光打量高如海。“高董,您叫我什么事?”
桌子上擺著功夫茶,高如海端起了茶壺。郁雪連忙接過,“高董,我來。”
茶是事先沏好的,郁雪給兩個人各滿了一杯。
“郁雪啊,來公司多久了?”平平淡淡地開場,像是親熟的人話家常。
郁雪握著瑩瑩綠綠的茶杯,斂著眉,“高董,算上實習,三年了。”
高如海“嗯”了一聲,微瞇著眼睛,追憶往事的模樣,“說起來,你是公司里晉升最快的職員了,那你知道為什么嗎?”
郁雪心里有答案,但和領導交談,總是要保留三分。她笑,謙虛得體,“我除了比別人更努力,也沒什么了吧。還請高董告訴我。”
“光有努力是不夠的,蠢笨的人再努力,還不如懶惰來得好。你努力,又聰明,有野心,有抱負,所以我才安排你去幫著我那不成器的兒子。”高如海的觀點很犀利,但聽在郁雪耳朵里,仍是一枚不定時炸彈。
郁雪巧笑,“高董,虎父無犬子啊!”
高如海冷哼了一聲,“我那兒子我了解。以前我給他安排了很多幫手,最后一個也沒留下,只有你。這是我給你的第一重考核;事實上后面的考核你也做得不錯。但是……”
一句但是,郁雪的手一抖,一點茶水濺在了手背上,她狀若不經意抹去,露出一個禮貌的微笑,“高董,但講無妨。”
高如海往后靠了下,已經有些渾濁的瞳孔散發出凜冽的光,“你了解我兒子,不該給他使絆子。”
“我沒有。”郁雪一緊張,打斷了高如海的話。
高如海聲色俱厲,“如果不是你,我兒子怎么會看到一個小小咖啡店的自薦信,他對咖啡根本就提不起興趣。”
郁雪依舊低眉順眼,“高董,我并不知道什么咖啡店,高經理的商務往來很多,并不都在我的認知范疇。您說我無心失察,我認。說我使絆子,我斷然承受不起的。”
“說起來,雪千黛那個孩子,也算我老朋友的子女。”高如海聲音緩和了不少,“聰明伶俐,甚是討人喜歡。她家發生了那樣的事,我本該多照拂一二的。這可倒好,直接給兩家關系鬧得更僵,以后讓我如何向老友交代。而你……”
這是要蓋棺定論了。
郁雪閉上眼睛,復又睜開,鎮定自若:“高董,您的任何決定,我都服從。并且任何不該說的話,只字不提。您相信我,我知道我的職場生涯,誰才是我的真正貴人。”
高如海深深打量她一眼,將一杯茶飲下,“你回去吧,職位不變,讓我看到你的價值。”
“是。”郁雪出了高如海的辦公室,她長吁了一口氣,后背全濕了。
待得她出了辦公室,高如海的私人助手進入辦公室,“高董,您準備出手嗎?”
高如海勃然大怒,“出什么手?還嫌華鼎現在的浪不夠大嗎?都給我安守本分,董事會還盯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