耍牛氓的大排檔。
霍云潮和便衣穿著的鄭放在安靜的小里間吃串。他一直很自律,讀書時去食堂,創業后也以工作餐為主。很少來這種地方吃。但今天是鄭隊長請客。
“霍總,”鄭放壓低了聲音,“我們警方辦案要遵循很多程序,有時候規矩一多就錯過很多時機,這幾次多虧了你幫忙,我們才這么快破案。咱們走一個。”
“不客氣,我也是為了幫自己。”霍云潮拿著一聽啤酒,和他輕撞了一下。
喝了酒,鄭放又夾了一口菜,“我們排查了郁雪那個社區附近的監控,鎖定了尾號為49的桑塔納。車主是外地人,叫潘吉祿,以拉黑活為主業。我們去抓人時,他還在打麻將,開黑車賺的錢都輸在了麻將上。”
霍云潮認真地聽。
“把人拉去錄了口供,潘吉祿就招了,是悠悅會所的經理馮忠指使,他們本是老鄉。他還出具了馮忠給他轉賬的信息記錄。我們去抓馮忠,馮忠起初不承認,后來和潘吉祿對質一番,才咬牙認下,卻否定了有背后指使。”
“看似辦成了案子,但現在有一個最大的疑點,馮忠要殺郁雪的動機不成立。距離揪出背后的黑手,還差了那么一小步。”
霍云潮好看的手指敲擊著桌面,蘸了白水,寫了一個“花”字。“鄭隊長,我給你提供過我女朋友出事那天,悠悅會所的監控。不光郁雪在場,還有一個人也在,就是花氏集團掌舵人花寅。花寅是會所的VIP。”
鄭放攤攤手,往椅子后靠了靠,腿往前伸地老長。“這遠遠不夠。”
是不夠的。
“這兩天網上傳的如火如荼的雪氏非法經營案,鄭隊長可關注過?”霍云潮又拋出一個問題。
“必須聽過啊。我有個警校畢業的哥們,后來去了經偵,他們把花寅請去喝茶了。但最后也落得個證據不足,被吳大律師給保釋出去。”
鄭放很遺憾,這些有錢人,很少有幾個手腳干凈的,然后他又看看眼前這個霍·有錢人·云潮。“你知道那消息來源嗎?經偵那方面試圖尋找信息來源,沒找到,專家懷疑有頂尖黑客掩護。大家只好自嘲,高手在民間,現在的網友可真厲害。”
霍云潮黑鄭放滿上一杯,“鄭隊長,你又要欠我人情了。最初帖子的來源,被追蹤到了,是華鼎的隱秘服務器。”
鄭放被這個消息驚到了,頭皮發麻,眼珠子快要掉地上。“所以,你的意思是,這是華鼎和花氏的內部矛盾升級?”
“華鼎和花氏、和以前的雪氏都有過合作。鄭隊長,我們做一個大膽的猜測。假設網上紕漏是真的,華鼎怎么會知道?這說明他參與了其中。事后有可能分贓不均,或產生了新的矛盾。而恰好那天,我女朋友想談下高強這個大客戶,被花寅撞上,花寅伙同會所經理給高強做了個套。花寅如果連老東家都能出賣,那么坑一把老東家的女兒和合作者的伙伴也沒什么大不了吧。所以反過來,高如海那邊才會反咬花寅一口。只不過明面上還不想撕破,所以掩蓋了信息來源,但不幸的是,信息最后還是被攔截了。”霍云潮抽絲剝繭,做了一個極其大膽的想象。
聽起來很有道理,可中間還有些環節連不上。“那這和郁雪的車禍什么聯系?”
“你忘了,郁雪是華鼎的,也是高強手下最得力的人才。她知道了什么因而要被滅口。會所事件只是個導火索罷了。”
如此一來就說得通了。鄭放再次深深看了眼霍云潮,這個青年企業家膽大心細又縝密,如果他的智商用來犯罪,警方真是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