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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堂的后方,隱在人群中,有一個小老頭。他脊背彎了些,眼神也不復前幾年的犀利。他拿著手杖,摩挲手杖上的龍頭,滿含期待的看著前方。
他的妻,他的女兒,當然還有前妻的兒女,都在這件教堂里。
忽然,他聽到了一聲咳嗽,抬眸,就看到了被他視為一生對手的雪景年。
“趙總,別來無恙啊。”雪景年打著招呼,目光里含著審視的意味。
“雪總,這些年在里邊,過的可還好?
禮尚往來,趙盛也不輸陣。
雪景年往后順著頭發,精神奕奕,“好啊,趁機修身養性。這不一回來,妻女俱在,盡享天倫。我博了一輩子,驀然回首,發現這不就是最好的安排嗎?”
趙盛嘴角扯出了一絲弧度,冷漠而諷刺,“說起來,還要感謝你這些年對黛黛的照顧,把她教的很好,從帝都第一名媛到帝都第一女總裁,你居功甚偉。”
雪景年笑得越發幽深,令人捉摸不透,“我的女兒,我把世界都給她又如何,這就不勞趙總費心了。”
你的女兒,呵呵。
兩個人針鋒相對,各懷心思。
雪景年忽又說道:“趙總,有幾句話我想借一步說。”
兩個老頭來到了教堂外,安靜的角落。
十一黃金周,天高氣爽。
雪景年望著高天,“那一天,佳瑩很傷心,因為有人欺騙了她。像她這樣的好女人,還會有人惡意欺騙,你說那人是不是該千刀萬剮?可她的嚴格家教啊,奉行從一而終。她喝了很多酒,把我當成了那個人。我雖不愿乘人之危,可那是佳瑩啊,誰能拒絕的了呢?這件事,是我騙了佳瑩,她什么都不知道,甚至以為是一場夢。”
趙盛死死盯著雪景年,臉色泛著青色,很兇很怕人。如果眼神能殺人,雪景年已經死了一萬次。
雪景年完全沒有停下的跡象,復又說道:“佳瑩同意嫁給我的時候,明確告訴了我她懷著身孕,所以我知道,這是一個概率。那個孩子有一半的概率是我的種。在她出生后,我就讓醫院給做了鑒定。所以,黛黛是我的親生女兒。”
緊咬著牙關,趙盛發出了一串嗚嗚聲,他捂著胸口,僵硬地倒下去。
也許,曾經他是個勝利者,親手將對手送進了鐵窗。但今天,這一回合,他輸的徹徹底底,一敗涂地。
雪景年捋順了頭發,再次走進教堂。
婚宴馬上開始了,他想和女兒女婿多喝幾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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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井教堂外的草坪上,一場醉人的盛宴拉開帷幕。
賓客們推杯換盞,觥籌交錯。
因為趕著國慶,天空上出現了很多無人機。一會排成一字,一會排成人字。隨后是燦爛的煙花,震天地響。
雪千黛和霍云潮望著天空,虔誠許愿,愿這盛世繁華永駐,愿我們愛的人,一世長安。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