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靈香指了指蝕骨陣,辛夷看去,只見那紫色焰火竟然不是在燃燒妖骨,反倒像是在啃食一般,妖骨正一點一點地被這龍火消磨著。
怪道是蝕骨陣,原來是這般!
陣中紫色火焰啃嗤著妖骨,而它行過之處,留下了一道道骨灰,就在最后一塊妖骨被灼蝕殆盡,陣中火焰驀地變化成了金色,如晚霞一般,如飛龍一般騰地而起,又瞬間消散,再望去,蝕骨陣和那些妖物尸骸的骨灰俱是不見了蹤跡。
而就在金龍之火消散之后,天邊紅日也落了下去。
這番景象徹底鎮住了龍七和辛夷,沒想到,道家術法竟能如此壯闊,除妖界也是有些奇術的,雖說與道同宗,卻不及這般華麗。
靈香看了眼二人,心中得意極了,她假裝拍了拍手上根本沒有的藥粉,瀟灑地轉身往屋內走去:是時候給忍冬起針了。
……
天色終是暗了下來,各家門前的彩燈也被點亮。
故陽河邊一派熱鬧,每年一度的彩燈會便是在此期舉行,官家在此布下燈謎,引得此處聚集了許多民眾,若是能猜中其中一兩盞,說不得彩頭便能給自家人置辦一套新衣。
當然其中更是不乏才子佳人,自古燈會傳佳話,大多閨閣話本小書都會將這些故事寫得會聲會影直指人心。
什么“誰家見月能閑坐?何處聞燈不看來?”什么“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或是“東風夜放花千樹,寶馬雕車香滿路。”哪個不是都讓閨中小姐們春心萌動?麥冬便是深受這等話本的荼害,動輒便要說著話本如何如何的話,成日里凈妄想著些“紅葉傳書”的戲碼能在自己身上實現。
雖說靈香不是很待見這等子陳詞濫調滿紙荒唐,但燈會定然還是要去的,雖說許多燈謎庸俗至極,但她也并介意多得一些彩頭。
況且據說今年城主還特意在燈會最后一趟設了一項大彩,聽人說好似是一大筆銀子,靈香想著,若是最后大彩能拿下個百八十兩銀子,那豈不是可以讓自己今后省下一大把力氣?
即便現下,她在閑云居并沒有什么開銷需要自己來出,門中師兄們都替他擔下了,但誰會嫌銀子多呢不是?
這一有了銀子,還能采購許多現成的奇珍異草,也省著自己在清微峰就如同照顧祖宗一般費勁巴拉地照料了。
靈香本想帶著忍冬出來的,畢竟他看上去就像是讀過書的富貴人家,想來對付這等程度的燈謎應是易如反掌,可奈何出了鼠妖那檔子事,只能讓他暫且留在悠然居休養。
她只好退而求其次地打算帶辛夷出來,怎么說辛夷相對來說看上去也穩重多了,想來小時也應是讀了不少書,才思當是敏捷得很。
可事與愿違,最終還是帶了龍七出來,望著一臉傻笑的他,靈香滿面惆悵——如此看來這最后的彩頭定是無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