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七怎么也沒想到,靈香居然要去封蕪山,那地方可沒給他留下什么好回憶,尤其是那個看上去邋里邋遢不修邊幅的老山神。
“你要去那作甚?”
靈香見龍七這副反應,著實有些不明就里。云夢澤一事,她是自母親手記中看到的,百般探尋,方才得知昆吾派與其有莫大干系。可先前去昆吾派時,玄懷那老頭兒也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并不知曉云夢澤入口在哪。
赤琰子師兄倒是知道水鏡入口,但他現下多半已將麥冬帶回了元清派,總不能自己還得回去尋他帶路不是,說不得自己方才踏入九闕山,就被六師兄抓住了。
好在赤琰子臨行前告訴了靈香一些事情,倒也能幫上忙。
……
“此去一路,說不得姽婳那魔女還會尋事,師兄可要多加小心。”靈香一面說著,一面替赤琰子整理著行囊。
赤琰子倒是身無長物,可靈香卻有些不放心,竟替他在外采買了幾身衣物。畢竟是自己母親唯一的弟子,自靈香知曉赤琰子身份之后,在她心里,赤琰子與元清派的幾位師兄一樣,都是她的親人了。況且也不單單是這一點,主要是靈香實在看不下去了。
自她認識赤琰子以來,就沒見他換過行頭,即便是后來一身襤褸去了元清派,后來竟也是將那破爛衣服縫補了穿上。
好歹赤琰子也是認識城主刺史的人,便再是方外之士,也沒有如此亂頭粗服的不是?
赤琰子新袍加身,正在榻上調息打坐,雖沒有應和,卻是在認真聽著。他愈發覺得靈香像自己的師傅了,雖說平日里總是嬉皮笑臉的,但心里其實是念著別人的。
罷了罷了,雖不想她冒險,但想來便是隱瞞著,總有一日她也會尋到辦法,倒不如將自己知道的告訴她,讓她能夠少走些彎路。
“既然你要去云夢仙境,也有了蓬萊玉枝,那你可知曉水鏡在何處么?”
靈香手上一頓,也不過是一瞬,便接著拾掇起來。
“誠如師兄所說,母親將她去云夢澤的所有事情,都寫在了她的手記當中,可唯獨水鏡在哪,卻是只字未提。”
來時的路上,靈香之所以會問赤琰子,便是猜他會知道,卻沒想到被赤琰子岔開了話頭,后來到了醫館,這事便也不了了之了。
雖說一瞬,可赤琰子卻將靈香那一頓看在了眼里。
這靈香,居然算計與他,如此拐彎抹角的性子,倒是和師傅一模一樣。
赤琰子嘆了口氣,爾后又閉上了雙目:“師傅卻是帶我去了水鏡,可那里位置隱秘,且有神力護持,我便是告訴了你,你也未必能尋到。如今我還得護送麥冬回元清,即便有心領你去,也是分身乏術。”
靈香默不作聲,將行囊打了個結放在了小幾上,爾后坐了下來,靜待赤琰子下文。
“不過,你若能尋到一人,那他定能將你安然帶去水鏡的。不過那人卻是有些古怪的,當年也就師傅降住了他。”
“師兄果然是有法子的,”靈香撐著腮,雙目笑成了兩輪新月:“是何人有如此本事?”
一想到那人,赤琰子竟笑了起來:“與其說是人,不如說是神。他本是云夢澤的神仙,因為得罪了人,怕受人刁難,便隨著師傅出來了,如今倒是自封一山之神,躲在山里極少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