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林子怎的還走不到頭?”趙無恙瞥了一眼靈香,抹了抹額間的汗珠,以掌作扇扇了起來。
先前走的那片沼澤尚有幾分寒意,卻沒想到這遮天蔽日的林子里居然會這般的熱。
趙無恙的言下之意,靈香自然是察覺了,她如同駕馬一般拽了拽阿金的衣衫,笑著讓他停下來歇息一下。
阿金自然是不需要歇息的,靈香卻笑道:“你步子邁得那么大,小無恙都有些跟不上了,緊趕慢趕的,瞧他都累得滿頭大汗了。”
聽了靈香所言,阿金扭頭看了一眼趙無恙,果真是如她所說,便尋了個平坦的地方,將靈香輕輕放了下來。
不過靈香的樣子,著實有些令人擔憂,雖說她沒有如趙無恙那般趕路,卻也是滿頭細汗,只見她面色蒼白,看來腳上的傷著實不輕。
可眼前林子一望無邊,她到底是要去哪?
見靈香這副模樣,趙無恙心中也很焦急,他連忙說道:“我一點都不累,你腳上有傷,還是快些走,尋乾坤袋要緊。”
靈香聞言一笑:“便是再急,怕是也很難尋到,倒不如好生歇息歇息。”
若是水靈珠在身上就好了,可不知為何,將深潭注滿之后,水靈珠便消失不見了,看來那整個潭水便是水靈珠本身了。
靈香嘆了口氣,找了個舒服的姿勢靠在了身后的石頭上:“云夢大澤不分東西沒有冬夏,無論朝哪里走,終還是會走回原來的地方,所以我便隨便選了個方向,總歸是會遇到訛獸的。”
聽得靈香所言,趙無恙頓時雙目圓睜。只要是能立住的地方,不就有四面八方么?又怎會有不分東西之說?
見他滿面驚訝,靈香只覺甚是好玩,心中立時生出捉弄之意,可一旁的阿金清了一嗓子,她才沒有作弄趙無恙。
阿金心中也是奇怪,這小丫頭自己都這副模樣了,居然還有心思尋別人樂子,真不知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所說的不分東西,便是沒有日升日落,準確的說,云夢澤這里根本就沒有日月。”
“沒有日月?”趙無恙更加迷惑了,抬手接起透過林葉的光問道:“那這?”
靈香沉吟了片刻方才答道:“很久以前的云夢大澤是在我們那里的一個地方……”
相傳上古之時大江大河本是一體,那時洪水滔天,人無立居之地,禹帝治水之時,以息壤堙之,故才有了九州大地。當時息壤不斷生長,雖將大江大河分離,可不斷生長的土壤卻將一片水地圍在了當中,那便是后來的云夢澤。
當時息壤所圍之處,靈氣聚集,云中君便應靈而生。也是由于云夢澤靈氣充盈,所以吸引了眾多神仙靈獸前往。
可年復一年,息壤不斷地延伸成長,云夢澤之地便越來小,云中君為了其中生靈,便以一己之力,將水澤搬入云間,爾后藏入了水鏡當中。
既是入了水鏡,又何來的日月?若沒有日月,諸般生靈又如何能安然?
“于是云中君便將天光罩了來,留在了水鏡之中,才有了你手上的光。”靈香說著砸了咂嘴,對于這些,她其實也不過是自荼蘼的手記中看到的,而荼蘼卻是將這段來歷涂涂改改了許多,也不知是不是她自己杜撰出來的。
不過靈香倒是覺得可以當做故事講講,而趙無恙也是聽得有滋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