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無恙正潛心研習拔魔清暉,只是功法過于玄妙,自己著實參悟不透。他有些不明白,這功法分明是師父那等修為方能施展的,可師父卻為何要將其教給自己。且自己已將這功法練有月余了,至今也只能做到附靈于劍而已。
正當趙無恙百思難解之時,一襲長袍仙風道骨的乾元真人自月亮門拐了進來,見趙無恙坐在亭中盯著手中軟劍出神,面上一笑,悄悄地走了過去。
“徒兒獨坐此處,在思慮什么?”
乾元真人驀的開口,唬了趙無恙一跳,見是自己師傅,趕忙起身行禮。
“徒兒在此領悟拔魔清暉,卻一不留神想到了他處。”
“哦?”乾元真人似是極有興致一般,撩了一把道袍便坐了下來,“那是何事令你難以凝神,不妨與為師說道說道。”
趙無恙猶豫了片刻,方才斟酌開口:“弟子有一事不明,還望師傅明示。”
乾元真人捋了捋長須,示意趙無恙接著說。
得到乾元真人示下,趙無恙拱手一禮道:“弟子修為不過煉氣,師傅卻將拔魔清暉這等高深功法教與弟子,這究竟是為何?”
聽了趙無恙的疑惑,乾元真人只是瞇著雙目,卻并未立時作答,捋了許久的長須,方才沉聲道:“《詩經》有云,迨天之未陰雨,徹彼桑土,綢繆牖戶。修行問道,常會遇事一二,若不能做到居安思危,那道途必不會長久,無恙你說呢?”
“可……”趙無恙聽言大為不解,“往日里師父不是總教導弟子,修行之事,萬不可操之過急,唯有循序漸進,方是恒久之道么……”
聽著趙無恙稚嫩卻故作老成的語氣,乾元真人不禁朗口大笑了起來。見乾元真人撫須長笑,趙無恙很是迷茫:難道自己又說錯話了不成?
乾元真人笑了許久方才停下,而后滿目和藹地看著趙無恙,語重心長道:“無恙啊,叫爾等不可操之過急,是為了令爾等守住本心,戒驕戒躁。可教習你拔魔清暉,卻并非是揠苗助長,而是有備無患。你可曾想過,若是哪日遇上了難事,若身無長技,又如何做到全身而退呢?”
趙無恙聽言,沉吟了片刻,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見他如此,乾元真人又是一陣高聲大笑,對于這個弟子,他著實是滿意非常。
“既然無恙覺得拔魔清暉很是晦澀,那不如為師教你一招其他的功法,你可愿意?”
趙無恙聞言便是一禮:“師父肯傳授,徒兒哪有不愿的道理。”
乾元真人擺了擺手,捋著長須瞇著眼說道:“此法乃是道術古法,名曰步天罡,是以自身靈力通過手訣和步罡踏斗而借星辰之力。今日將此法教授于你,便是為了令你于危難之時,能有自救之法,不到萬不得已,切莫胡亂使用。若是一招不成,說不得會令你陷入更加危險的境地。”
聽了乾元真人所說,趙無恙便不解了:“既是會更陷險境,又為何要使用此法呢?”
“哎~”乾元真人擺了擺手,“所以說是萬不得已,畢竟此術威力強大,可做你保命之法。此法雖對于修為要求不高,卻是極為耗費靈力。若你靈力充盈,那此術倒是無傷大雅,可如今你修為淺薄靈力低微,若是用了此術,怕是會用盡一身靈力。你想,若是一擊不成,你又如何再謀生法?”
……
趙無恙著實不想使出天罡步斗之術,可眼下自己卻并無其他法子。在宗門修行之時,大半時日都用以研習拔魔清暉,對于其他術法卻少有修習。若是他一人便罷了,可他身后還有不能動彈的靈香,能保護她的只有自己了。
再者說了,即便是施以其他術法,想來對姽婳也造不成什么傷害,畢竟方才那一掌自己是用了全力的。可觀姽婳如今模樣,除了因飲了靈香的茶水而面目猙獰外,并不見那一掌將她如何,反倒是令她更加囂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