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后上前給德武帝輕拍著后背,湯水,藥,帕子,輪番的過了一遍。
陳茵也只能跟著木械的站立著,不時的在一旁順心接個茶水,遞下碗。
待德武帝服下藥后,才漸漸平喘,安靜下來。
德武帝也疲憊的,瞌著眼。
柳后將薄錦被,細細的給他蓋好,手放在德武帝的手中,緊皺著眉頭。
德武身邊的大太監,安順進來,低低通傳著太子陳珞求見。
德武帝瞌著的眼,望了眼柳后,放開她的手,然后抬起來,微微擺手。
安順低著眉眼,目光微掃了下柳后同陳茵,躬身退去。
“你們也都去吧,”德武帝嘶啞的聲音無力說道。
陳茵與柳后對望了一眼,剛俯身行完禮準備走。
德武帝瞌著的眼,又忽的睜開,對著陳茵,用嘶啞震顫的聲音說道,“呦呦,要好好的。”
榻上清瘦的男子不過四旬,飄灑垂落著幾縷灰白的發絲。
此時沒有帝王的高深莫測,威儀不可近,只是一位父親,殷勤關愛的叮囑。
都說帝王無情,而德武帝這一生卻總是溫情脈脈。
他沒有霸氣不可侵的威懾,更多的時候都是一種清貴儒雅。
可他卻是帝王,他任性的過了有情的一生,是不是也算就是無情至極了?
陳茵不知道說什么,只用力點點頭,退出書房。
書房外陳珞一身玄色錦裳,腰間墨黑玉帶,將單薄的身形襯的很是很挺秀。
陳茵對上那雙湖水般清澈的朗目,唇角不自覺的提高幾分。
“姐....姐姐.....”,陳珞清悅的聲音帶著幾分遲疑。
目光在對視的剎那跳躍出閃亮的星光,快速的向陳茵奔來。
陳茵也連忙迎上去,“長高了不少,也更好看了。”
陳茵仔細的打量著這個弟弟,他也算是為數不多里面見到自己不避棄的人了。
前世登基后對自己也算是恩寵無限,好吃好玩的全都記掛著留份給自己。
甚至還專門挑出十多名美男,送到自己的面前,說是陪自己解悶。
確實不可辯的事,就是呂后去后,日子美好了很多。
陳茵在柳后同這個皇帝弟弟的照撫下,不僅衣食無憂了,還揚眉吐氣,也陪養起了肆意妄為。
“姐姐,去到棲霞山一走就這些年,也不給我捎帶個消息,是不是已經忘記我了,”陳珞嘴上雖不滿的抱怨著。
手卻拉著陳茵的衣袖雀躍的跳起來。
陳茵回望眼身后不遠的書房,安然大太監垂目木然的立在門口,未抬頭,卻在陳茵目光望向時,背又彎了彎。
陳珞立馬明白過來,調皮的吐吐舌頭,縮縮肩,臉上的笑容,濃的卻再也化不開。
“落雪殿還是保持著茵兒當初住的樣子,清芷也還留在那的,每日都有灑掃,隨時可住,”柳后在身側插嘴說道。
剛剛居然都把柳后給涼一邊忘了?
陳珞同陳茵對視一眼,從彼此眼中都讀到了這句,燦然一笑。
“多謝母后,”陳茵立即對著柳后恭敬回禮。
雖恨,不解,但陳茵卻也無法抹掉她給自己的溫暖,而恰巧這也是自己想要的。
即然重新來過,自己也就必須要重新將這些事捋一遍,找到為什么。
陳珞也順勢忙給柳后行禮問安。
一個著青藍衫的小太監小跑著過來,在陳珞的耳邊低語了幾句。
陳珞的笑慢慢收斂凝住,神情有些不安的望向陳茵。
嘴唇哆了幾下,卻又什么都沒說,直接就匆匆的拜別柳后,行過禮,望了陳茵一眼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