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想要吃的?”男孩沒有回答陳茵的問題,目光帶著警惕的看著陳茵。
陳茵停下腳步,一時有點不知怎么回答,點頭還是搖頭了,糾結。
男孩見陳茵不吱聲,目光也還算仁和,對自身應該是沒有威脅的,也就放松下來。
一只手隨意的摸摸劃開的傷口,對著陳茵咧唇一笑,“其實你要是有力氣的話,可以去追那只狗,把那只狗打死了就有肉吃了。”
“可是我一個人做不到,”陳茵點頭表示對他的話認同。
男孩子笑的一派天真燦爛,“你等我把這個吃了填填肚子,恢復點力氣,我們一起,”男孩咬了一口手中掉渣的干饅頭,繼續道,“打到了我分你一條狗腿。”
“為什么只有一條狗腿,而不是一半了,”陳茵不惑的問道。
“主意我出的,而且我還幫你,當然我得多半,”男孩再瞧了陳茵一眼,“況且你這么瘦不拉拉的也吃不到多少,一條狗腿也差不多夠了。”
陳茵低頭瞅了眼自己,還好吧,自己也就是換了個男裝,將身體裹緊了許多不讓膨脹出來,一下就成了衣丑人瘦了,怎么著也比你那瘦的找不出半兩肉的身體好不少吧。
“我叫寧漉純,你叫什么,”男孩將最后一小塊剛想放嘴里想了想又分出一點點,遞向陳茵。
陳茵望著那雙臟乎乎的手,上面還有斑斑血跡遞過來的饅頭,伸手接過,“我叫陳茵。”
干硬的饅頭放在嘴里,嗅著還帶絲絲的血腥味,前生自己也曾這樣來著,豆大的淚珠從眼中噴薄而出。
這些自己重生以來從來不想,也不敢回想的畫面,因為手上這小小的干饅頭塊而引發,慢慢放近嘴中,一種決堤的洶涌從心間襲來,從腦中劃過。
寧漉純一時怔呆,“你,你………,你別哭了,男子漢大丈夫,哭哭啼啼的算什么,我分你一半狗肉了,讓你吃個夠。”
陳茵一時半會卻怎么也收不住,想忍住卻抵不住心中那片暗黑的空洞,全力的奔騰而來。
寧漉純在一旁越看越著急,一咬牙,“我再多給你一條狗腿,你別哭了,再哭沒力氣了,什么都沒有了。”
重生回來這么久,所有壓仰著的暗黑情緒,就這樣冷不丁的給崩發出來了,悲痛過后的悲痛會成就麻木,最終大抵都是想找個宣泄的口徑,完了一切也就再重歸于平靜,再平靜的繼續。
陳茵終于抽抽噠噠的停下來,寧漉純在一旁到是也深深松了口氣。
“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穿的比我還齊整一些,餓了到底有多久啊,見到點吃的,至于哭成這樣么,”寧漉純看著眼圈紅腫的陳茵,想著自己失去大半的狗肉,簡直是憤憤不平。
陳茵點點頭,嘶啞的聲音含混不清,“謝謝你。”
謝謝他什么了,陳茵說不清,是被他間接勾起的回憶,還是釋放出的情緒,或者兩者都有,又都沒有。
不管是回憶到的,還是釋放出的,后面的日子都還是要繼續的過,不怖,不懼。
寧漉純的憤然不平被陳茵輕輕的一句謝謝,瞬間給打敗。
算了,算了,也就半只狗,多個伙伴一起,還愁再打不到狗么,沒有狗肉吃么,這么想想也就很快釋然了。
不遠處的林同夕微微嘆口氣,仰頭望了望天邊的浮云,白白胖胖姿態可愛,她又玩什么把戲還把自己哭成那樣。
狗肉那么土腥,有什么好吃的,真是沒吃過就覺得稀奇,搖了搖頭,拿起韁繩,自己還是慢慢的到前面的客棧里睡一覺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