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賽蒙走到床邊躺了下去,米豆和阮朵對視一眼,一時無語的樣子。
他們倆哪里知道,作為虛擬人,賽蒙其實是根本不需要睡覺的,他沒有這方面的生理需求,就算是要睡覺,那也是指令起了作用,而非他的需求。
他這么做,無非就是在掩蓋自己剛才的失態,是一個自主生發出來的邏輯行為。
賽蒙剛才究竟是怎么了呢?
事實上,他剛才是被阿星給強制“殺毒”。
當然,這種“殺毒”跟地球上的“殺毒”有些不一樣。
阿星沒有驚動任何人,自己完成這項工作,為的就是躲避身邊的眼線。
作為一名體驗屋的總設計師,完成對一個虛擬人的“殺毒”不是難事,但要不留下痕跡,不驚動其他同事,就有些難度了。
所以,阿星是回到家中完成的這項工作。
這也是他為何要借口換衣服而回家的原因。
這次“殺毒”最獨特的地方,在于阿星不是防止“雜音者”團隊輸入的干擾程序,而是他在悄悄地尋找蛛絲馬跡,試圖找到對方的信息。
但凡是數據模型,就會留下痕跡。
可吊詭的是,阿星忙活了好幾個小時,竟然也沒有實質性的發現,唯一令他略有收獲的地方,在于賽蒙的“身體”內的“代謝”痕跡有萬分之一微秒的不規則排列。
這個略有異動的時間編碼,發生在賽蒙和他姐姐“演戲”來欺騙米豆的那次。
當時,為了唬住米豆,阿星團隊不得不憑空編造出一個阿星的姐姐,這么一個人物。
正所謂智者千慮必有一失,對阿星的姐姐是個虛擬人的保密程度,沒有上升到絕密級,只是一個機密級。
阿星有些懊喪,這等于是留下了一個bug,給對手有了可趁之機。
要怪就怪他當時沒有想到,賽蒙在今后的作用會如此之大,就更別說他的姐姐了。
完全就是一個臨時方案,來蒙蔽一下米豆,以便讓他更好地配合阿萊迪的戰略想法罷了。
基本上,阿星能夠判斷,就是因為那一次的行為,導致了賽蒙成為了“雜音者”的工具人。
換句話說,是阿星的失誤,造成了賽蒙身份的暴露,讓對手有了干擾這次實驗的可能。
僅僅有了這個認識是遠遠不夠的,阿星必須要找到對策才行。
要知道,一旦這個實驗中被“雜音者”干擾,那么實驗的結果是什么可想而知。
一個在明,一個在暗。
唯一能夠令阿星感到欣慰的,是阿萊迪的天賦,他的直覺快過任何的運算,別說是“雜音者”,即便是阿星本人,也未必清楚地知道,阿萊迪想要什么。
一次“將變量交給變量”的實驗,看來真是云譎波詭起來。
賽蒙翻白眼的時候,正是阿星在查線索的時候,也是阿星的“殺毒”時刻。
結果,被米豆這么一搞,還有25%的進度沒有完成。
阿星也頗感無可奈何,要怪,只能怪他行動的時間略有拖延了一下,開始的晚了。
回到家中之后,他真是先去泡了一個澡,并且在浴缸里睡了一會。
如果沒有經過這個環節,就不會造成25%進度的未完成。
但反過來,如果沒有經過浴缸里的那一覺,阿星是否有精力能夠完成這次的“殺毒”,也未必。
畢竟,他是一個人完成的,而且是在家中的書房之中,一個他自己的微型工作間。
效率本來就會大打折扣,且不說還要小心翼翼,不能留下痕跡,以免讓對手反偵察。
難,真是太難了。
米豆和阮朵這個時候哪里知道這背后還蘊含著如此之大的秘密,他倆見賽蒙回到床上睡回籠,一個坐進了賽蒙剛才坐過的沙發,一個也回到了自己的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