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鎮上只有一家酒館,老板黃二特別的財迷。他家的酒都死貴死貴的,而且根本不好喝,黃二也不指望鎮上的這些糟老頭老婆子照顧他的生意,平常也做點餐食小炒。主要因為他的酒特別的苦澀,聽說比馬尿強不了多少,反正我沒喝過。作為一個窮的叮當響的混混,我自個兒還得要虞姨她們接濟呢!哪有閑工夫來到酒館消遣呢?
每一年,就在花開日的前一天。酒館里都會來一個熟悉的常客。那人穿著褐灰色的短襟衣服,腰間掛著皮帶,皮帶上掛著一口環首刀。胡子拉碴的,頭發也沒好好的打理,亂蓬蓬的成了一團。若你看不見那口刀,還以為是哪個乞丐跑到酒館里來要飯呢?
他每次來,都會坐在酒館里。點上一壺苦澀的酒。要一碟蠶豆和一碟花生米,一個人慢慢的自斟自酌。好像從我剛記事的那會兒,不對!應該是美人鄉在狹風山安家落戶的那會兒,這個男人就來到了這個鎮上,應該是每年的這一天來到這個鎮上,風雨不改。每一次都癡癡的望著美人鄉的方向,當初我還奇怪,是不是這位大叔夠不上青年才俊?沒得到邀請函,才這么鍥而不舍的一直在黃二的這個酒館里消費吧!?說實話,我可是聽喝過黃二得久的人說,黃二自個兒釀的酒苦的跟苦膽似的,一口下去,心肝脾肺都苦的絞做了一團,比王奶奶家種的苦瓜還要苦,比李大叔家開的藥都還苦。這位大叔是多么想不開才喝黃二家的酒,還一喝喝十年?!因為這個大叔非常的大方,每次這個貪財吝嗇的黃二看見這位大叔,那嘴笑得合都合不攏,那一排黃燦燦的大黃牙沖著大叔露出惡心的笑容!
至于我為什么會知道這位大叔的?主要是在有一天他叫住了我。其實像他這樣的武者我根本就不想搭理的,他們的脾氣總是那么的不好,就像屠戶牛叔一樣,每次他那個脾氣就像炮竹一樣,兇神惡煞的一張臉。咱們鎮上每次給他買肉的人都不敢看他那張臉,生怕這位兇神惡煞的屠夫拿著殺豬刀剁自己兩刀。雖然的雖然我就看見過牛叔,也和牛叔打過交道,虞姨請的那些武者根本看也不看像我這樣的小孩。作為一個小孩,誰還沒點脾氣?你不理我,我還不理你呢?
“小孩,美人鄉你能去嗎?”雖然這句話像是一個問句,可之后的語氣卻是一個肯定句。當初我年紀還小,總覺得這個落魄的大叔身上有一種非一般的氣勢。作為一個趨吉避兇的混混,我還是有一種追求的,不能作死!!
“叔叔,你在開什么玩笑啊?我還小呢!!怎么能進的去呢?”
我轉過頭來,一張臉都快笑開了花,嘗試著我不曾使用過的技能——賣萌!!但由于第一次使用這個技能,我自己都快被自己惡心的吐了出來。
“你進到里面去的時候,幫我遞一樣東西給里面的一個姑娘,我是她的故人,我不會傷害里面的姑娘的。”
他從懷里掏出一只發簪,這個發簪好像是木頭做的,雕刻的很精致,發簪上還鑲嵌著紅寶石。
我警惕的看著這個落魄的大叔,免得他在搞什么鬼。可我錯了,這位大叔還真和美人鄉里的其中一個姐姐是故交,尤其是那個姐姐那天接過那根木頭發簪的時候,哭得眼淚嘩嘩的。這是不一般的關系吧!?虞姨又不是不通情理,看這兩人的架勢好像話本子里寫的那種情投意合的情侶吧!?至于搞得這么生離死別嗎?只要和虞姨好好說說,難道虞姨還能棒打鴛鴦不成?美人鄉又不像外面所說的青樓紅館,里面的姐姐可自由了。每次我問到這個姐姐,為什么和落魄的大叔不在一起?看姐姐也不是那種嫌貧愛富的女人啊!?這個姐姐就沉默不語。為什么這個姐姐和那個落魄的大叔偏偏要分隔兩地?怪哉?怪哉?!
今天我又遇到這個大叔,這個大叔這些年遞給這個姐姐的禮物非常的多,有精美的木偶,華麗的衣裙,還有小吃,各種各樣,凡是女孩子喜歡的東西,這位大叔在花開日前一天都送過來。今年我還猜想這位大叔會送什么新的驚喜給那個姐姐?
“呀,大叔,你這么早就來啦?都告訴你,這酒這么不好喝就別喝了。這不是自虐嗎?”
一旁的黃二惡狠狠的看著我,我調皮地沖著黃二吐了吐舌頭。你家的酒就是不好喝嗎?難道我還說錯了?
大叔,還是一杯又一杯的自飲,看著我過來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