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克斯沒有說話,而是再度吐了口氣,輕輕揉了揉眉心。
“實驗呢?成功了么?這是不是代表……我還有機會能夠完成永生?!!”
“是進化!”
薩克斯怒聲呵斥。
金載阮小步一退,眼眸中閃過一絲焦急,頓時攤開雙手:
“我并不知道這件事情!”
薩克斯深深地望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您想想,既然是剛得到新技術,實驗還沒有開始,我怎么可能知道呢?”
“也許是你買通了實驗室里的人。”薩克斯面無表情。
“這……圖山是他自己找上我的!”金載阮急了,“這時間根本對不上!而且既然如此,您為什么不懷疑灰狐呢?!有可能他和迷光公司的早就認識……”
“閉嘴!”薩克斯重重一敲手杖,“這種自相矛盾的話你也能說出來?一個新技術的消息就讓你將改變的態度全部寫在臉上,一個懷疑就讓你如此失態,你看看你,現在哪里還有一個首席執行官的樣子!”
在薩克斯的怒斥下,金載阮臉上那股他自己都沒有發現的狂熱,緩緩收斂了下去。
薩克斯又是嘆了口氣,二者之間陷入了一陣沉默。
良久后。
“對不起老師,是我讓你失望了……”
金載阮猛地躬身,埋下了頭顱。
薩克斯輕瞥了他一眼:
“那么在當初會議室里動手的時候,我為什么得不到你的道歉呢?”
金載阮渾身猛地一顫,陰影下的面容驟然繃緊,扭曲。
“哎……算了。”
薩克斯搖了搖頭,用手杖將他的身子抬了起來。
“成為我的學生也有十多年了,也許是對于碳變的追求讓你愈發失態和狂熱,但是……我依然希望你能記住碳變的最終目的是進化,而不是永生。”
“永生這名字……你要知道,終歸是個噱頭。”
“我當然明白,老師!”
薩克斯埋下眼瞼,沒有說話,而是輕輕敲了敲手杖,明顯示意。
后者自然明白什么意思,頓時解釋了起來:
“是……今天的事情是這樣的……”
金載阮將圖山突然找上他,以個人的名義想要為朋友進行一場壽命感電逃逸手術的事情告訴了薩克斯,并解釋了自己的動機。
金載阮認為,這是個機會。
似乎是因為在爭吵中得知了自己仍有碳變的機會,金載阮的態度愈發良好,儼然一副相敬的師生關系。
“最近企業戰爭的征兆愈發激烈,我認為……公司應該尋找一個合作對象。”
“所以你就在沒有告訴我的情況下,將之前還想對卡恩動手的迷光公司‘請’到了中心實驗室?”
“抱歉,我知道我應該事先通知您一聲,但是……那太繁雜了……”
“你這個位置的人,會等不起一個預約的時間?”
薩克斯重重地嘆了口氣。
爭吵中將這件事告訴了金載阮,這是留給學生的最后一絲底線,也是二者之間尖銳矛盾的薄弱緩沖。
老人用手指輕輕捻住額角兩側,眼眸中深邃的暗光在手掌的陰影下一閃而過。
希望金載阮能夠明白這一點,否則……